蘇向晚猜想過了,如果他抓到安繼揚,放在誰手裏都不安全,藏在哪裏都不可靠,最好的地方,無異於自己眼皮子底下,或者自己信得過的人眼皮子底下。
豫王府裏頭肯定是藏不住的。
有什麼地方比順昌侯府更合適了呢?
上下精良,武將之家,顧硯又是禦前護衛,簡直能把順昌侯府守得如同鐵桶一般。
她這麼大陣仗地跑過來,還在這裏留宿,又讓元思去盯梢。
以顧硯那不大靈光的腦子,這會隻能想到兩個法子。
要麼死守跟她耗著,但耗也耗不了多久,蘇向晚翻一翻,總能在府裏找到痕跡的。
若是不死守,那就隻能把安繼揚送走,但這更加冒險。
兩相為難之下,顧硯對她沒有辦法,就隻能交由趙容顯定奪。
蘇向晚現在算是跟趙容顯僵持住了。
顧婉忙完了,出來找她:“外頭下雨呢,快回屋,我讓人洗了些果子,我們邊吃邊玩。”
她盡心盡力,扮演著一個開解蘇向晚的角色。
蘇向晚跟她回屋,很賞臉地任她安排。
兩人打打牌,又玩玩棋,很快就過了一個下午。
傍晚的時候,顧婉同她一塊吃飯,琢磨著蘇向晚心情應該好點了,這才問她:“你跟趙容顯鬧別扭了是吧?”
她還記得上一回,蘇向晚說趙容顯攔著她跟魏府聯絡往來的事。
顧婉覺得,他們兩個要是有什麼嫌隙,八成還跟這件事有關係。
“算是吧。”蘇向晚應道。
她沒要求趙容顯按照他的路去走,但同樣的,他做了什麼決定,也不能逼著她去接受。
趙容顯強勢慣了,連選擇都沒有給她。
蘇向晚窺見了端倪,就不願做個鴕鳥,躲在後頭當什麼都不知道。
顧婉想起這個事,歎出一口長長的氣來,她覺得趙容顯這點事,外人實在是插不上手,就轉而問她:“那陸君庭呢,他那邊的事情,你查清楚了嗎?”
至今她都不相信,陸君庭會在後麵做這麼多事,算計蘇向晚。
“查清楚了。”蘇向晚這件事,沒有瞞著她:“他是暗地裏引導了很多事不錯。”
不管是聽風閣的相見,還是後來他藏著紅玉和翠玉。
“趙容顯有事瞞著我,他動了一些小心思,就想把這些事搬到我麵前來,讓我看見,但他做的,也僅此而已,旁的就沒有了。”
蘇向晚現在想起陸君庭之前跟她說的話,這才察覺出裏頭的意思。
——“我不會做那種挑撥你們的事,但要是他原本就有問題,那就怨不得我趁虛而入了是不是。”
陸君庭沒有算計她什麼,隻是發現了趙容顯的問題,討了個巧,從中鑽了一些空子。
他可能有自己的私心,想著若是她跟趙容顯不好了,便還有趁虛而入的機會。
如果趙容顯自己沒有瞞著她,陸君庭是不會自己去生出莫須有的事情來冤枉他的。
他沒有落井下石,沒有趁機興風作浪,暗地裏引導的那些事,大概已經是他最不光彩的手段了。
蘇向晚後來想清楚了,慶幸之餘,又覺得難受。
“什麼意思?什麼叫,旁的就沒有了?”
明明那天蘇向晚還說,有人攔著魏雅寧前來見麵,設計她前往魏府。
“意思就是,陸君庭引著我,讓我去找雅寧表姐,其實隻是想讓我知道,趙容顯動了手腳,攔著我們聯絡而已,至於後來的那些,跟他沒有關係。”
顧婉都要被繞暈了。
“那……那不是趙容顯,也不是陸君庭,難道還有其他的人?”
蘇向晚這會很清楚了。
她也很確定,“對,還有第三個人,當然,如果我沒猜錯,還有第四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