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內情複雜,蘇向晚要解釋起來,可真有太多的事要說了。
那會兒趙容顯非要留她在豫王府裏,最大的原因還是因為發現了郝美人,又察覺到趙昌陵暗地裏動的那些手段。
“這時間可真是太巧了些,我不敢進京,恰恰好你就被抓了,很顯然就是要將我引進來,趙容顯就是算準了,我是不可能丟下你不管的。”
接下來就是很長一段時間,他在京城裏躲躲藏藏,暗地裏跟趙容顯僵持膠著,又跟魏府計劃怎麼救她的事。
趙容顯嚴防死守,把她看得跟眼珠子一樣,出入身邊四處都是暗衛,安繼揚是無處下手,又礙於她在趙容顯手上,不敢跟他硬碰硬,怕害了她。
沒想到這廝陰險得讓人發指,察覺他利用了陸君庭之後,順藤摸瓜地找上來,把他給抓了。
蘇向晚這會,已經把一些不清楚的症結所在,都想透徹了。
但橫在安繼揚和趙容顯之間的這條鴻溝,可不是說幾句話解釋就能清楚的。
她現在堅定不移地告訴安繼揚,自己沒有被抓,沒有遭受威脅,甚至很好,他根本都不相信。
就如同安繼揚堅定不移地說想讓她離開,遠離趙容顯。
他們誰都說服不了誰。
最壞的是,安繼揚對她不了解,甚至說是不熟悉,他隻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事。
蘇向晚直接放棄說服他解開對趙容顯的成見。
她有了決定:“隻要我不拿回身份,我就永遠是我自己,是不是我說服趙容顯放棄拿回我的身份,你才能相信他沒有居心叵測?才能安心地離開京城,回去西域?”
安繼揚看她,那目光似是有些奇怪的。
好像有些不忍心笑她的天真。
安西軍的厲害,或許後宅的女子,還是不知曉,所以才能把話說得這樣輕巧。
這麼大的誘惑,對於趙容顯這樣位高權重的王爺而言,簡直是不可抗拒的。
一個燕北軍,加一個安西軍,往後他在大梁的位置,可以說是不可撼動了,即便是橫著走,就連皇帝也奈他不何。
要是不知道蘇向晚身份也就罷了,現今他知道了,又怎麼可能讓煮熟的鴨子飛了。
他現在已經被抓了,蘇向晚也在他手上。
這門親事,隻是差一步而已。
“你我都在他手上,等我父親到了京城,你信不信,他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逼我父親點頭,拿回你的身份,而後定下你們的親事?”安繼揚搖搖頭:“讓他娶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女人,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妹子,我不知道你跟他之間是怎麼回事,但你也要知道,他是當朝舉足輕重的王爺,他自己喜歡誰,納在府裏頭,愛怎麼疼著寵著都沒什麼幹係,可這豫王妃的位置,那絕對是要能給他帶來莫大利益的人,你想讓他放著你這現成的身份不好,大好的利益前程不要……”
他歎了一口氣:“你對他期望太高,隻怕是要傷心的。”
顧硯這會走了進來。
他看著蘇向晚,淡聲開口道:“該走了。”
安繼揚冷冷地看了顧硯一眼。
眼看蘇向晚起身要走,他又低聲叮囑道:“記得,找機會去魏府,隻要你不在趙容顯手上,萬事都有回旋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