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婉跟著就道:“是不容易,但死馬當活馬醫,什麼方法都總要去試一試。”
她沒說你不要勉強,而是道:“這個忙,你要盡力。”
安繼揚想了一會,點頭道:“好,我絕對盡力。”
卓大人看顧婉的確是沒亂說話,也沒有說謊,這會防備心也就消卻不少。
顧婉說完了話,準備要走,她說著,像是轉達蘇向晚的話,又像是自己的意思:“安家和魏家,都算是你的至親了,如果連你也說服不了他們,那別人就更不能了。”
安繼揚唇色蒼白,他抿緊了唇:“我知道。”
顧婉就走了。
卓大人親自送了她出去,又回頭來看安繼揚。
他想了想,覺得還是應該把事情告訴他:“豫王已被暫押天牢,至於安將軍和魏大人,他們這會,都平安無事。”
安世英,虞景以及魏知遠一行人,在這件事裏原本是最大的始作俑者,然而最後兩方都站在了同一陣線,指向了趙容顯。
“在皇上的跟前,安將軍和魏大人,都說是因為豫王要挾了他們。”
大難臨頭確實是各自飛。
但安世英和魏知遠此舉,是落井下石。
他們把所有的罪責,順勢都推到了趙容顯身上。
安繼揚很驚訝。
但他站在安家的角度,竟又覺得這樣是對的。
“他們已經做了決定,世子的力量微薄,顧小姐找上你,也是無奈之舉,這件事,或許是真的沒有轉圜的餘地了,世子也不必太過勉強。”
卓大人說到這裏,覺得自己已經把力所能及的事情,也都做了。
剩下的,不在他可控範圍之內。
安繼揚低頭,眸中的暗色,又沉了一些。
顧婉前腳從京兆尹離開,後腳趙昌陵聽到了消息。
“她去找安繼揚幫忙?”
——真的還不如來找他呢。
趙昌陵覺得蘇向晚,是真的看不清楚情況。
“有些消息,得讓她知道,她才能死心。”
趙昌陵想著,就讓人把目前的消息,傳到了蘇向晚的跟前。
下午的時候,原本明亮的天際,都被烏雲擋住了光芒。
天陰陰的,卻沒有要下雨的痕跡。
院子裏換了新的花,夏天已經差不多走到了末路。
蘇向晚沒事做,就在院子裏擺弄著花朵。
青梅在她旁邊說著眼下的境況,氣得渾身發抖:“安將軍和魏大人承認當年確實存有私心,為了保全前太子殿下的血脈,他們無奈做出調換之舉,但後來,是王爺抓了安世子,要挾了他們,想要借此逼迫他們的支持,他們甚至……甚至說,連利用南詔蠱師謀害臨王殿下,都是王爺的主意。”
當原本的過錯方,變成了受害方。
從前的過錯,就會被無限縮小。
安世英和魏知遠分明是站在了同一條線,為了脫身,也為了順應聖心,不遺餘力地把所有罪過,都放在了趙容顯一個人身上。
皇帝現在不會計較,調換身份這件事的過錯了。
畢竟安家和魏家,都做出了讓他滿意的選擇。
“安家和魏家如果不這麼做,皇帝計較起來,那便誰都跑不了,他們在皇帝麵前,不可能義無反顧地站在趙容顯這邊,自古以來,臣子都隻能是皇帝的臣子,他們要自保,就隻能跟趙容顯劃清界限。”
魏家和安家,本來就不是堅定地站在趙容顯陣線的人。
他們跟趙容顯之間,更多的是利益合作。
當初趙昌陵設計安繼揚,拿他當槍使,那時候安家太遠,魏家也不好明麵上介入,所以趙容顯找到了機會。
他找到了談判的籌碼。
而談判的內容,很有可能就是事關身世的這個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