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仲沒有去琢磨公主的心思,他隻負責把公主平安護送到此地,再把美人悉數送上,等十月大選結束,公主的親事定下來,到時候再行離開,任務就完成了。
和親的結果,自然還是要看七公主自己的主意。
南詔王對她有很大的期望,他知道七公主自小被人捧得極高,眼光也極高,那麼挑選的對象,自然也會是萬中無一,所以此次和親,全憑她自己的意願。
他不再就此事多言,隻是提起其他的事:“今日的大火,起得真是及時。”
蒙昭懨懨地勾著散開的發絲,慢慢道:“可不嗎?那位一手遮天的豫王殿下,可就關在天牢之中,這大火,明擺著就是衝他去的。”
塗仲想起什麼,眉頭微凝:“我們南詔有個蠱師,就是死在豫王手上。”
蒙昭彎起眼笑了,“所以我們進城的這天,他若然遭遇了刺殺,可不就能順理成章地推到我們身上了嗎?”
南詔人在進京的這天,派出刺客,想要殺了趙容顯,掩飾勾結的罪過,這聽起來,簡直合情合理。
背後策劃這件事的人,心思可真是夠歹毒的。
好在,這位豫王殿下,也不是坐以待斃,省油的燈。
“他知道有人要栽贓我們,所以提前給我們通風報信了,為此,作為交換,塗仲你不也幫了他一個小忙嗎……”
蒙昭還是挺欣賞這位素未謀麵的豫王殿下的。
為此,她很願意幫一把手,救他出來,並且把後頭意圖一石三鳥的賤人給揪出來。
那條銀白色的小蛇似乎感覺到了蒙昭的不悅,這會稍稍地扭了一下,似乎在安撫她一般。
蒙昭低頭看著它,又想起一件事,便對著塗仲道:“今日進京的時候,在鬧市上,小瓶兒發現了一個不太一般的女人。”
塗仲驚訝了一下。
這銀白色的小蛇,是蒙昭的愛寵,當初是南詔一位十分厲害的蠱師獻給七公主的,其毒無比不止,最重要的是,它是從蠱中煉出來的。
這小蛇的血可以拿來練蠱,反過來說,它也吃蠱。
越是厲害的蠱,對它來說,就越吸引。
如果小瓶兒發現了不太一般的女人,那代表……這女人身上被下了蠱。
就像獵狗發現了獵物,所以小瓶兒才會有反應。
“被下蠱的女人?”
塗仲想起被殺了的那個蠱師。
那蠱師在南詔也算小有盛名,但避世已久,所以塗仲和蒙昭對他的了解也並不多。
隻是蠱師死於豫王之手,而恰好那女人身上又被下了蠱,這中間,約莫有些關聯。
塗仲問蒙昭:“公主,可要去查探一下?”
“不了,別費無謂的心力,不過一個中蠱的女人而已。”
蒙昭對別的女人不感興趣,甚至都懶得去琢磨她的身份,那對她而言,隻是小瓶兒看上的一個玩物而已,初來乍到碰上了,小瓶兒恰巧喜歡,而那個女人,看起來也對她很有興趣,想來有幾分意思。
如果下次再碰上了,就讓小瓶兒跟她玩玩,碰不上,也不會想去找。
若說她真有什麼感興趣的女人,就是享有京城第一美人盛名的蔣瑤。
蒙昭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如傳言這麼美,甚至比她還美。
希望接下來在大梁的日子,是愉快的日子。
外頭的火勢似乎小了許多。
然而已經蒸騰了一個多時辰的濃煙,已經霧蒙蒙地熏染了整片皇城。
哪怕是距離得最遠的金鑾殿,都能聞到一絲淡淡的燒焦氣息。
趙昌陵一路趕過來,他在殿外,正準備等著宮人通傳,這頭還沒等到裏頭傳來皇上的旨意,就見殿裏有人走了出來。
趙昌陵抬起眼來,猝不及防地震了一下,身體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