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上次跟許和玨正麵接觸的事。
這個人給她感覺,其實不是很舒服,當然……也不是說他讓人討厭,行事章法也不是說讓人反感。
但直覺就是……不太可以信任。
他雖然病懨懨的,但卻讓蘇向晚覺得,他心機深沉得無可掌控。
趙容顯應該也是發現了這點,所以不願意跟他有什麼往來牽扯,任他做什麼都冷眼旁觀不為所動。
可許和玨不依不饒地走到這步,又明顯看得出他有十足的耐心和誠意。
要不是蘇向晚問過元思,確定許和玨跟趙容顯之間並沒有什麼仇恨,她差點都要懷疑這人是處心積慮來找趙容顯報仇的。
到了下午之時,顧硯終於回府了。
他先趕過來顧婉這邊,跟蘇向晚說了最新的消息。
“王爺沒事,皇上說他救駕有功,功過可以相抵,不過……就是還得在府中禁閉一陣子。”
他說這話的時候,按捺不住的興奮,蘇向晚覺得顧硯連頭發絲都在訴說著他的雀躍。
禁閉這東西,根本算不得事。
很明顯隻是還要再敲打敲打趙容顯。
顧婉眼睛稍微消了一下,但還是不太敢見人。
她躲得遠遠地:“大哥你忙了一夜,快回去休息吧。”
顧硯現在精神得很,一點都不困。
他跟蘇向晚說完趙容顯的事,這才道:“我回來梳洗一番就要進宮了,皇上在查天牢失火之事,牽連了許多人,南詔來使還在宮中,怕是有得忙了。”
蘇向晚客客氣氣地跟他道:“好,那顧大人先去忙了,勞煩你跑這一趟。”
顧硯精神抖擻地走了。
顧婉看他離開,這才走上前來。
“我大哥看起來真高興啊。”
可不是嘛。
顧硯跟蔣玥的婚期,就在大選之前。
顧夫人是真害怕南詔的公主來和親,硬趕著要早些辦了,而十月大選是舉朝矚目的大事,若是不趕在十月之前,那就得拖到來年了。
現在趙容顯平安無事,婚期一切如常。
顧硯走路都帶風,可不就是渾身上下刻著高興兩個字。
顧婉聽了蘇向晚的話,吩咐了人去查許和玨的事,就耐心地在府上等消息。
她拉著蘇向晚又留下來。
“你今晚也陪陪我吧,你看著我的話,我肯定就不會再跑出去找許和玨了。”
之前蘇向晚焦頭爛額地,被一堆事擠壓得透不過氣來。
現在趙容顯平安無事了,眼看著可以平靜一段日子,顧婉需要人陪,她自然不會拒絕。
蘇向晚點頭道:“好啊,我們可以打牌玩。”
她又派人回去安府交代一聲。
這麼一去才知道,安世英和虞景也都進宮了。
牢房起火這件事,一切的證據都毫無疑問地指向了安繼揚,以及安家手下的安西軍。
看起來有些麻煩。
蘇向晚卻不怎麼擔心。
這件事最後都會繞回趙昌陵身上去的。
風水輪流轉,趙容顯出來了,趙昌陵就該陷進去了。
不過……男主應該不會出什麼大事,估計也就是受點小小的損傷。
蘇向晚想到這裏就糟心,直接就不去想了。
入夜之後,涼風習習,吹得樹枝都在晃動。
靜寂的府邸上,走廊上亮著通明的燈籠,這會也跟著一顫一顫的。
微弱的光線若有似無地覆蓋著整座院子,盈盈地像籠在一層淺淡的光暈裏。
城中宵禁已經落下了,路上空無一人,更顯寥落空蕩。
院子外頭,有人在牆簷之下。
白日裏的時候,想來是踩過點了,這會在院落外頭,倒也不慌不忙,悠閑得好似不是來做賊的一般。
不一會兒,又有人摸黑來了。
那腳步聲極淺,一下子就到了跟前來。
“世子,安將軍及夫人,還有安繼揚,都進了宮,此下府上的安西軍不多,護衛雖不少,但都是普通的護衛,礙不了什麼事。”開口說話的人是燕秉。
他剛才走開,就是去幫燕天放探查安府的情況。
好在安府並不大,三兩下可以摸清。
最重要的是,安府幾個棘手的人都不在,所以對於燕天放來說,這是夜探安府的好機會。
燕天放靠在牆邊,懶懶地問道:“暗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