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向晚還在這裏,顧婉跑出去,那一定是出了什麼事。
趙容顯也想到了,“查一下許和玨那邊出了何事。”
元思應聲下去了。
蘇向晚還被趙容顯抱著,她這會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也不說話,隻是把頭靠在他的胸膛上。
他低頭,蹭了蹭她的發絲,像是安撫:“擔心妍若?”
蘇向晚搖搖頭道:“不是,隻是覺得,我們應該是從漩渦裏頭抽身了,回頭發現……並沒有……”
她敏感地覺得,許和玨這一次的事情,約莫很棘手。
會棘手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這種直覺,讓蘇向晚很不舒服。
他開口問她:“怕嗎?”
蘇向晚怎麼可能怕?
趙容顯這是明知故問。
不等她回答,他又自問自答道:“怕就抱緊些。”
趙容顯聲音很低,像是在哄她。
漩渦裏也好,漩渦外也好,他會拉住她的。
蘇向晚輕輕點了點頭:“嗯,不會放手的。”
結局什麼的,對她而言,好像已經不重要了。
元思很快查了消息回來。
“忠勇候今晚赴宴,於宴上同人起了衝突。”
“起了衝突?”蘇向晚覺得不可置信。
她印象裏,覺得許和玨是那種極度忍氣吞聲,然後伺機報複的人。
這一點扮豬吃老虎,跟蘇向晚的行事還有些像。
正麵論起來,他身體又不好,隻會是送人頭的結果。
趙容顯出了聲:“走吧,去接妍若回來。”
蘇向晚有些猶疑。
她不能肯定,這件事裏有沒有什麼陰謀。
一旦開始插手,說不定就沒完沒了了。
趙容顯還在禁足中,她不得不疑心,會不會是有人想引他出麵。
畢竟前車之鑒在那裏,她不希望自己再一次變成別人捅向趙容顯的刀子。
她才想著,袖子下的手被趙容顯抓住了。
他問道:“怎麼了?”
蘇向晚很坦白,“怕自己明知道是坑,又往下跳,以前也就罷了,最不濟也就是吃點苦頭,但現在……怕連累你。”
她說出來,又覺得自己這話說的有點不太妥當。
好像覺得他成了負累一樣。
“我知道你很厲害,但……我一點點風險都不想讓你承擔。”
他手上稍稍緊了緊,語氣裏帶了點笑意:“就這麼想保護本王?”
他完全沒有那種覺得無能需要讓女人保護的憋屈,相反……好像還挺引以為豪的。
蘇向晚莫名覺得,他不會因為自己多厲害而驕傲,但會因為她變得更強大而驕傲。
她順著趙容顯的話應道:“你不也挺喜歡被我保護的嘛?”
“嗯。”他很光明正大地應了,“喜歡,但你願意做本王的盾,本王也願意成為你的矛,以前你會怎麼做,現在你就怎麼做,跟本王一塊,不打著我的名義橫行霸道些,豈非虧了?”
他的手指微涼,握著她,卻像源源不斷地傳遞了溫暖過來。
“讓你不要管,是覺得沒必要管,並不是因為怕。”趙容顯的聲音響了起來:“你不去找麻煩,不代表麻煩不會自己找上來,若真是不懷好意的手,伸過來,折掉就是了。”
那聲音並不如何有氣勢,語調平靜,甚至還有些稀鬆平常的。
蘇向晚看著他,忽然就笑了。
哪怕風光不如從前,現今算是落魄了的大佬,也依然站在閃閃發光的高處。
還在她抬頭就能看到的地方啊。
“那我去了。”蘇向晚出聲道。
趙容顯點了點頭。
元思一切都備好了,蘇向晚一上馬車,就直接往許和玨出事的地方去。
夜還不是很深,外頭的風卻已經很利了。
酒樓裏頭燈火明亮,帶著脂粉的香氣,原本這地方入夜之後,是最為繁華的,今夜裏卻安靜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