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回答,顯然讓趙昌陵很失望。
郝美人也不能理解。
反倒是燕天放,對她的回答,像是驚訝,又像是覺得有趣,目光忍不住定在她的臉上。
蘇向晚抬頭望向趙徹,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話來:“皇上,臣女不願意受這樣的冤枉,臣女的父親安世英,皇上是知道的,他教導臣女,安家的兒女,骨頭都是錚錚的,什麼事情,都必須要清楚明白,不白之冤不能受,那是尊嚴,也是臉麵,安家給了臣女榮耀,臣女就不能糟踐安家的尊嚴和臉麵,今日臣女為了大事化小,吞了這口氣,父親若是知道了,怕是要把我腿也打斷的。”
趙昌陵嘴角猛地一抽。
蘇向晚說這話,還真是臉不紅氣不喘。
到底是資深的老戲骨了。
趙徹臉上卻沒有如何意外的神情。
他笑了,笑得意味深長:“說得好,安將軍確實是硬骨頭,你說的對,若是不明不白地忍氣吞聲,安將軍若是知道了,也是不肯的,可就如今的你們各執一詞的說辭看來,安小姐確實也不能自證清白,沒有證據,安小姐又打算如何呢?”
蘇向晚像是不解。
她抬高頭,似初出牛犢,無所畏懼的模樣:“臣女鬥膽請皇上,徹查此事!”
郝美人聞言,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蘇向晚是瘋了不成。
這件事的原委如何,她自己心知肚明。
分明就是蘇向晚來找她,說要同她合作,又策劃了鎮國寺陷害燕天放一事。
查出來,不就是把自己的罪行給招出來嗎?
還是說蘇向晚對她的臨陣倒戈很氣憤,寧願自損一千,也要跟她魚死網破?
趙昌陵也不明白她要查什麼。
他忍不住去看趙容顯,卻見趙容顯還是一副置身事外看戲的模樣,不同的是,他似乎看得挺愉悅地……
趙徹也恰好開了口道:“豫王,依你之見,此事該如何?”
趙容顯抬首應道:“微臣也覺得,應該徹查。”
他方才故意幫趙昌陵說話,不是沒有原因的。
趙昌陵越想要粉飾太平,趙徹就越覺得他心虛。
蘇向晚說要徹查,其實也是順應了皇帝的心裏,就算她說算了,皇帝最後也會選擇徹查這一條路。
僵持來僵持去,他跟蘇向晚要做的事情很簡單,隻是順應皇帝的心意而已。
他們並沒有想要做什麼多餘的事。
——皇帝心裏有決斷了,他們什麼都不必做。
趙徹緩了口氣,再看著燕天放,語氣就很無奈了。
“朕也相信燕世子是無辜的,也希望這隻是一場誤會,但也不能讓安小姐蒙冤,燕安兩家都是大梁根基,朕也不希望你們受了委屈,此事確實應該查清楚的好。”
燕天放當然不怕徹查。
怎麼查他都是被陷害的。
頂多就是闖了鎮國寺有些魯莽,打他一頓又如何,他又不怕。
倒是蘇向晚,她聯合那位容姘設局害他,難道骨頭真是這麼硬,一點也不怕被揪出來嗎?
他實在是看不透了。
燕天放沒有選擇,他也看出皇帝要徹查的心思的,隻能應道:“一切聽由皇上吩咐。”
趙徹聞言,卻繼續問趙容顯:“此事畢竟事關後宮,不宜大動幹戈太過張揚,依豫王之見,該如何查才好?”
趙昌陵壓根沒想到事態會有這樣的變化,正琢磨著,聽見皇帝直接問趙容顯卻不問他,心上忍不住漏跳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