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天放萬萬沒有想到這會幫他開脫的還是趙容顯,是他最厭惡的人,手心忍不住就攥緊了。
可再厭惡,他卻不得不承趙容顯的好言。
畢竟他要是說不是,就是承認他跟容嬪有私情。
趙昌陵臉上的血色盡失,聽趙容顯說這話,陡然狠狠地轉頭瞪著他道:“豫王此言是什麼意思?”
他分明是在暗示皇帝,容嬪是受人指使,策劃了這一係列的事情。
而那個指使的人,很顯然就是他。
趙容顯一派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本王隻是見不得好人受冤,燕世子的為人,本王倒還是知曉的,他雖風流在外,但行事張弛有度,也是有底線的人,容嬪這事,說不定就是有心人處心積慮設局,想來借此拿捏於他……”他說到這裏,頓了一下:“臨王何必這麼緊張,你跟容嬪娘娘也素不相識,這件事自然也跟你沒有幹係,難道你真的覺得燕世子跟容嬪娘娘有私嗎?”
蘇向晚低著頭,忍著笑意。
以前知道趙容顯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定然就是衝著拿捏別人七寸去的,這會眼見他幾句話把趙昌陵氣得快要吐血,心裏怎一個爽快了得。
趙容顯又回頭對皇帝道:“皇上,安小姐前腳上了鎮國寺,燕世子後腳就跟上去,當天夜裏就出了事,世上總不會有如此的巧合,足以見得,這一切都是事在人為。”
趙徹心裏已經把所有事情都想通了。
真相已經擺在了他的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趙昌陵想要拉攏燕天放,最好的方法就是用美人計,於是這時候在鎮國寺小住的容嬪,就是他最好的棋子。
將燕天放引上山,以美人計勾引之,若是燕天放上鉤了,那麼穢亂後宮的把柄,就捏在了趙昌陵手上,若是燕天放不上鉤,就以他夜闖鎮國寺,意圖不軌的罪名扣押起來,逼迫他點頭妥協。
皇帝早上讓趙昌陵親自去鎮國寺押人,就是想看看,他會不會這麼做。
事實證明,他跟燕天放果然談好了條件,而後讓郝美人改口,再借機把一切都栽在恰好在鎮國寺的安家小姐身上。
一邊是寄予厚望的皇子,一邊是他寵愛的妃子,趙徹一想到這裏,心頭難掩巨痛,幾近要動殺心。
“朕也相信,燕世子是遭人設計威脅!”趙徹咬著牙道:“隻是他夜闖鎮國寺是事實,意圖欺君罔上也是事實,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他喊了來人:“將燕天放下押天牢,擇日送回燕北軍中,以軍法處置!”
燕天放確實是遭人陷害。
他心中不服,本來還想說什麼,這會卻聽見蘇向晚的聲音響了起來。
“世子若是在天牢中能痛思己過,皇上說不定會網開一麵。”
跟皇帝爭執對錯,那是傻瓜才做的事。
燕天放一番忿忿,這會卻奇異地煙消雲散了。
——真是有意思。
雖然不知道她是怎麼做的,但她確實得逞了。
燕天放心服口服。
他放棄了爭辯,“罪臣……謝皇上恩典!”
以蘇向晚的能力,完全可以將他陷於萬劫不複之地,但這個計劃裏,她確實是將他摘出來了。
燕天放也才發現,她沒有害他的心思,所做不過都是為了,讓他沒機會再來糾纏而已。
這個發現……
讓他挺高興的。
蘇向晚可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心思都在趙昌陵的事情上。
趙徹勉強平靜了語氣,又對蘇向晚開口道:“如此真相大白,安小姐要的分明,朕也給你了,往後再有如此的事情,希望安小姐也懂得明哲保身,不要隨意地牽扯進去,如此才好。”
他知曉這件事裏,蘇向晚未必是真的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