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流尤甚,他不可置信:“這分明是按照你的線索找到的鞋子,怎會不是?”
安世英笑意沉沉:“蔣大人還是年少啊,本將是設了線索,但兵不厭詐,這些線索,未必就是對的,若是沒有仔細分辨真假,就容易被表象迷惑,繼而被牽著鼻子走,以至於走了一個錯誤的方向。”
很快就有人將原先那隻婚鞋拿了過來。
蔣流這麼仔細一看,果然就發現兩隻鞋子的不同之處,麵色一下子又青又綠,不能再難看了。
他的確完全沒想過,這些線索是放出來迷惑人的,也沒想過,這個線索的盡頭,是一隻假鞋子。
若是像他如此,隻按著這個線索去找,不深思裏頭的古怪,最後發現找到的是假鞋子,想要重新再找,也隻怕是沒有時間了。
安世英又道:“蔣大人應該也發覺了,這個題目如此簡單,對你來說,是不費吹灰之力的,但你太過正直,不疑心我設了陷阱,又對自己太過自信,最重要的是,你一門心思都在找鞋子上頭,若是你把心思放在揣測別人身上,就會發現……有不少人都沒有按照你這個方向去找,他們或許更早地發現了這個陷阱,隻是不告訴你而已。”
說起來,還是吃了涉世未深的虧。
讓他去找鞋子,就真的是認認真真循規蹈矩地按照線索去找鞋子……
“須知道,在戰場上也是如此,情報虛虛實實,很多時候需要認真辨別,抽絲剝繭,這才不至於被對手迷惑,不過蔣大人畢竟還是年輕,隻是可惜了,小女怕是跟你沒有緣分。”
蔣祿這會終於出了聲:“還不趕快多謝安將軍的教誨。”
蔣流緩了一口氣,沒有不平,甚至都沒有什麼懊惱的神色,他恭恭敬敬對安世英行了一個禮,笑道:“安將軍的教誨,蔣流記住了。”
安世英笑了笑,對蔣流心中著實是欣賞有加。
虞景這會也忍不住對著蘇向晚道:“是個正直有為的孩子,隻是還欠缺少許曆練,過於自負了。”
蘇向晚斂眉微笑,出聲道:“畢竟是蔣家寄予厚望的孩子。”
她也著實沒想到,安世英還藏了這麼一手。
蔣流找到的鞋子,居然隻是他用來迷惑視線的假鞋子。
那真的那隻鞋子……
又去了何處呢?
在這會,蘇向晚不知道是當局者迷還是怎麼的,竟然沒有頭緒,但她可以肯定,趙容顯應該是知道的。
蔣流找到了假的鞋子,也就代表,他已經輸了。
他退了下去,場上還餘八人。
周曹二人覺得這事簡直是峰回路轉,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忙不迭道:“怪不得君庭兄你說無用,原來你早就知道那線索是假的,哎呀……你該早點說啊,害我們一通好找。”
陸君庭目光忍不住落在了趙昌陵身上。
他尋思著趙昌陵肯定還有後招,隻是不知道是什麼。
心中想著事,他出聲就有些不在狀態:“抱歉了,我也隻是猜測,不那麼確定。”
這會安世英看了看眾人,又出了聲。
“我瞧你們八人,好像也沒有找到鞋子。”
除了趙昌陵和趙容顯之外的其他人,這會都出列了。
他們顯然都自覺退出了。
陸君庭心中已然知曉鞋子被燒毀的事情,他覺得這種情況下,趙昌陵怎麼都不可能變出一隻鞋子來。
而趙容顯呢?
他是不是也知道……
一直到回到位置上,陸君庭都在仔細想著這件事。
他心中想著,下意識就朝蘇向晚看了過去。
周曹二人以為他是心中難過,紛紛安慰道:“天涯何處無芳草。”
陸君庭沒出聲。
這道理,他也明白,可就是偏偏看中這一個……
他想著想著,腦海裏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這個想法直接從心上翻湧出來,陸君庭猛地就抬起頭來。
——錯了!全都錯了!
——安世英的謎底,他好像知道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