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玥卻跟著開口,聽得出來是咬牙切齒地在忍著怒火:“為何不敢說了?你還要把此事瞞到什麼時候?現在肚子都這麼大了,你還想護著那狗男人?”
這句話說出來,似乎有回音一般,在蘇向晚的耳邊蕩了起來。
因為太過震驚,她腦海裏都是一片空白。
蘇向晚的視線,不自主地落到了顧婉的肚子上。
顧婉的身材高挑,腰身也細,如今看她,其實也沒看出什麼肚子,隻是腰身粗了一點而已,當然,這點胖瘦,平日裏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懷孕了?”
顧婉徹底地啞了,她沒出聲,算是默認了。
蘇向晚緩了一口氣,平靜自己的心神,又問道:“幾個月了?”
顧婉依然沒有回答。
倒是蔣玥出聲應了:“三個月了!”她估計是氣壞了,聲音都在抖:“她還知道自己不能見人,怕肚子大起來瞞不住,想要離開京城,偷偷地躲到洛陽去,顧妍若,你是不是還打算就在洛陽把孩子給生下來,你若是這聰明勁能用到正道上去,何至於落到這樣的下場!”
顧婉的脾氣也上來了。
她忍不住衝著蔣玥道:“我的事用不著你來我麵前指指點點,別以為你進了順昌侯府的門,我大哥又喜歡你,你就可以騎到我頭上來了,你這麼緊張,無非是怕自己一進門就出了這種事,別人要說你閑話,戳你的脊梁骨而已,我離開京城去洛陽,到沒人看得到的地方去,不恰恰好省了你的心?”
話一出口,她隻覺麵前一晃,蘇向晚到了跟前,巴掌就落了下來。
這一耳光打下去,不僅顧婉,連蔣玥也驚呆了。
蘇向晚力氣不是很大,但這耳光打下去,還是很疼的,因為她感覺自己整個掌心都是麻的。
顧婉以前也不是沒被家裏人打過。
最荒唐的時候,父親母親都打過她耳光,但也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讓她這麼難過。
蘇向晚並非把貞操看得很重要。
她剛才在想,年輕人有時候的確會一時衝動,沒有把持住,做出了不可挽回的事,雖然這個時代不能容忍,但也還是可以想想解決的法子。
女人會懷孕,也不是她的錯,畢竟顧婉年輕,不懂事,隻是運氣不好,剛好中招了而已,罪魁禍首是害她懷孕的男人,應該責怪的也是那個在婚前明知道無法對她複雜還碰了她,讓她懷孕,毀掉她人生的狗男人!
但她現在才發現,她錯了。
如果沒有顧婉的縱容,許和玨是沒有這個機會的,她甚至到這個時候心裏想的都是自己離開把孩子生下來,沒有半分責怪許和玨,甚至反倒對想要幫助她的蔣玥惡言相向。
她不僅不珍惜自己,也已經分不清是非了。
“蔣玥為什麼會在這裏你不知道?三更半夜的新婦從順昌侯府裏跑出來外頭,你以為是好玩的事?她完全可以把這件事告訴你大哥,甚至是顧侯爺顧夫人等人,將這個麻煩事都摘得幹幹淨淨,她不但不用承擔什麼責任,還落個清淨,說句不好聽的,就算你聲名敗壞,順昌侯府也不過是被人詬病幾年,她最多被人說一些閑話,等過幾年時過境遷,她日子也不會受到什麼影響,她跟你也沒什麼情分,為什麼要管你,無非是愛屋及烏,把你大哥的親人也當自己的家人,把順昌侯府當自己的家,所以想要保護這個家而已,她做的事,沒有半點對不起你,你再不願意,蔣玥就是你的長嫂,你有什麼本事能對她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
蘇向晚越說越覺得難過:“為什麼她讓我過來,還不是想要在事態還沒惡化之前,想找到最好的解決方法,她不該生氣?說幾句難聽的話你就受不了了,那以後怎麼辦?以後這件事要是張揚出來,別人罵你不知廉恥,可是連你父親母親,連整個順昌侯府都一起罵,還隻會比現在罵得更難聽,就連你的孩子,也要一輩子抬不起頭來!那時候你怎麼辦?你能像現在這麼張狂地把所有人罵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