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章、坐以待斃(1 / 2)

風是冰冷的。

燕天放畢竟是久經沙場,在蘇向晚拿著利箭朝他刺過來的第一時間,他就躲開了去。

他心中的憤怒還未來得及燃起,忽聽見了一聲急促的悶哼,而後就聞到了一陣濃厚的血腥味。

燕天放一下子反應過來,回頭望了過去。

在黑暗中,那道影子悄無聲息,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摸到他身後的。

他一看就知道那是經過專門訓練的暗殺刺客,在他忙著應付那些弓箭以及護著蘇向晚的時候,這刺客早就無聲無息地潛了過來。

在這之前,燕天放一無所覺。

方才蘇向晚刺向他的利箭,堪堪地紮進那個刺客的喉嚨,那身影還定在半空,手上維持著準備在背後偷襲他的姿勢,還沒有完全斷氣。

蘇向晚手上都是血,她很快對燕天放道:“愣什麼,等死嗎?”

燕天放不是反應遲鈍的人,他很快收起心中的那點震撼,下意識就跟著蘇向晚走了。

路上一點光亮也沒有,並不能如何清楚地辨認方位。

他跟著蘇向晚跑出去好遠,隱約見著了一點光亮,那是月亮照在水麵上倒映出來的光影。

水聲潺潺地,秋冬的湖水,除了寒冷的濕氣之外,還是寒冷。

燕天放這才發現自己一路上都是被蘇向晚帶著走的。

他生來就是燕北的世子,自小也是樣樣拔尖當老大的人,從來隻有別人聽他的,跟隨他,遵循他發出的號令,燕天放很少跟從別人的意見,更別說是一個女人。

在遇到危險的第一時間,他最該做的就是掌控全局而後迅速做出應對,他死都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沒有意識地對蘇向晚產生信服,就這樣跟著她走了。

——或許是對她利落殺人的那一幕太震驚了,以至於燕天放這會都不能緩過心緒來。

蘇向晚洗著手,大概是發現了燕天放正在看她,跟著就道:“怎麼了?嚇著了?”

風拂動她散落的發絲,她聲音莫名帶了幾分諷刺,燕天放忽然就不能將她跟印象裏那個溫柔弱小的楚楚聯係起來了。

哪怕是一樣的臉,眼前的女人也是無比陌生的。

她似乎一點也不需要他的庇護和照顧,整個人跟溫順這兩個字也一點沾不上邊。

他低頭,按了按自己下肋的位置,感覺到清晰地悶痛,這才道:“笑話,我燕天放長這麼大,就不知道什麼是怕。”

蘇向晚洗完了手,覺得有些冷,又拉了拉衣襟。

她正色望了望四處,沒能判斷自己現在的方位,也就沒繼續糾結這個問題,隻是對燕天放道:“你覺得你有可能活著回到燕北嗎?”

燕天放沒出聲應她。

他沒試過跟女人談什麼正經事,總覺得怪怪的。

蘇向晚也不管他心裏想什麼,隻是道:“趙昌陵費這麼多心力幫你,總不是想看著你跟我雙宿雙棲,隻有你死了,他才能從這件事裏得到最大的利益。”

燕天放本來想說,女人家不要管這些,想想,又把這話咽了下去,隻是道:“他要殺我,也沒那麼容易。”

蘇向晚冷笑了一聲:“對,趙昌陵要殺你,是不容易,可是再加上我這個拖累呢?再加上一個趙容顯呢?”

她說完,慢慢又道:”我勸你還是把我丟在這裏,一個人逃跑,或許生還的幾率要大一些,我管不了趙昌陵,但我至少可以保證,趙容顯不會殺你。”

燕天放一點都不相信她的話。

“我在他大婚當日搶走了他的新娘,他怕是恨不得把我千刀萬剮,你保證?你拿什麼保證?不過就是在你麵前哄著你做做樣子,等回過頭該怎麼做怎麼做,男人對女人說的話,無非就是這麼回事。”

蘇向晚便道:“他不是你。”

燕天放更不屑了:“每個女人都覺得,她自己的男人跟別人都是不一樣的。”

蘇向晚靜了一下,不嚐試跟他繼續爭辯這個問題。

她開始仔細地研究起自己周邊的地形來。

燕天放看她走來走去,不知道在做什麼,忍不住出聲問她:“你要做什麼?”

蘇向晚忙著手中的活,頭也不抬地道:“看看能不能做幾個陷阱什麼的,走也走不了,總不能困在這裏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