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眼前發黑,幾乎要暈過去。
她跟皇帝乃是少年夫妻,早在趙徹還是皇子的時候,她就嫁給他當了正妃,這些年來,雖然後宮的女人層出不窮,但皇帝待她這個皇後,一向是尊敬有加,該給她的體麵威嚴半點也不曾落下,是以這些年無論有多少小賤人風光得寵,皇後都不曾在意。
因為隻要她在皇帝的心中是不可替代的,這位置就永遠都是她的。
人非草木,這麼多年的夫妻感情,總是真心實意的,皇後在對著趙徹的時候,也像普通的女人一樣,深愛著自己的丈夫,打從嫁給趙徹的那一天起,丈夫就是她的天地。
如今她的天地崩塌了,還是這樣突然的情況下,皇後怎麼想都不能答應。
她搖搖頭道:“不可能,皇上乃是九五之尊,有真龍護體,不可能那麼輕易就叫人謀害了。”
趙昌陵上前,安撫地抓了抓皇後的手,出聲安慰道:“兒臣也不希望這是真的,隻是親眼所見,由不得兒臣不信,母後放心吧,兒臣一定會抓住豫王,將他繩之於法,好告慰父皇在天之靈。”
皇後心中悲痛,一口氣卡在心間上,隻覺怎麼也吐不出來,她哽咽地抓緊了趙昌陵的手,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忽地就暈了過去。
習佩忙就上前來扶住了她。
趙昌陵心中有些厭煩,這會皇後不能幫得上忙就罷了,還要給他添些無謂的麻煩,然而他心中這麼想著,麵上卻吩咐道:“快,宣太醫過來,給皇後診治。”
這邊太醫很快就來。
習佩一眾宮女連忙扶著皇後下去了。
薑博文對著眼前的這變故,從頭到尾都是波瀾不驚的。
蘇向晚覺得他的態度著實有些奇怪,不由得多看了他幾眼。
她忍不住道:“文將軍……倒是鎮定。”
薑博文縱然心中對趙昌陵頗有微詞,然而走到了這步田地,他也不可能背叛趙昌陵,是以也不打算給蘇向晚什麼可乘之機,便隻是道:“若是連我也自亂了陣腳,可不就讓豫王妃有可乘之機了?”
蘇向晚隻是笑。
薑博文到底是薑家人,他的態度很明顯,那就是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會義無反顧地站在薑家那邊。
趙容顯謀害皇帝的事,顯然是另有內情。
不排除他是被栽贓嫁禍的。
她雖然不覺得薑博文能幫著趙昌陵做出謀害皇帝性命的事情來,但眼下看來,似乎也沒有更好的解釋了。
或許蘇向晚隻是低估了人性。
隻能能達到目的,想來不管手段,他們都會用的。
趙昌陵這會也回來了,他看了看薑博文,敏銳地察覺了什麼,忍不住出聲道:“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說得這麼高興?”
蘇向晚在心底翻了一個白眼,微微笑道:“我不過是告訴文將軍,讓他別高興得太早,目前看來,你們應該還沒抓到趙容顯,不然也不至於打算拿我當誘餌了,有一句老話說得好,世事無絕對,能笑到最後,那才是你們的本事。”
趙昌陵眼角揚了起來,心情似是很好:“抓到趙容顯不過是遲早的事,你還在這裏,他就不會走遠,眼下隻待他一死,整個朝堂,也都是本王的囊中之物了。”
不,應該說。
是整個大梁。
他會順應劇本,為天下之主,到時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
劇本還是照顧他的,若非那突如其來的一箭,他也不會有如此轉機。
蘇向晚定了定神,安靜地沒有回話。
事到如今,說完全不擔心是騙人的。
趙昌陵和薑博文現今掌控了局勢,把謀反的罪名扣在了趙容顯頭上,就算不用他們出手,各家也一定會派人出去圍剿趙容顯。
趙容顯若是想走,也未必沒有機會。
但她受製於人,他就不會走遠,說不定還會回來。
趙昌陵也知道這點,所以他並不著急。
趙容顯自投羅網,隻不過是時間問題,隻要把蘇向晚牢牢看住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