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2 / 3)

蘇向晚不是第一回聽人吵架,也不是第一回聽這些爭論,早就心無波瀾了,隻當是唱戲一般。

橫豎大家也看得挺起勁,這種事現在三天兩頭就會鬧一回,結果就是薛定諤的貓,即是好的,又是壞的,沒有一個所以然來。

尋思著時間差不多了,蘇向晚準備回府,帶著青梅就出了門。

她其他的倒沒怎麼在意,反倒是對準備頒發的法令很感興趣的模樣,“說起來,木槿姑娘可真是爭氣啊,古往今來,能在朝為官的女子就沒有幾個,她還是‘殊閣’的首領,真真是大梁開朝以來,獨一份的先例了。”

這個先例也是排除萬難才開的頭。

畢竟現在朝堂裏也多的是對木槿不滿的人,隻是因為她是個女子而已。

“把木槿放到明麵上來,也是為了接下來要頒發的法令,若然你沒有開出一個頭來,那什麼女子私塾,工坊,選拔,都是紙上空談,原本推行下去就是難乎其難的事情,哪怕有木槿這個先例,估計也是見效甚微,隻能說……踏出第一步了,也總比沒有的好。”

蘇向晚從前也意氣風發,以為自己能像大部分穿越的女主一樣,能以個人之力影響這個時代,結果卻不盡人意,什麼女子工坊之類的東西,光是努力的話是沒用的,想要從上到下的產生影響,一定是要走到一定位置的人,並且動用極大的力量,跟暗地裏較勁的那些反對的聲音抗衡。

這裏頭觸及到的利益可真是太多了。

她都沒指望過有朝一日這些東西能得以實現,但現在哪怕隻是稍微地踏出去一步,隻有木槿一個先例,都已經是很大的成功了。

青梅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慢慢道:“背後一心一意推動的人,怕是耗費了不少的心血。”

連她也驚訝於陸君庭居然能做到這個地步。

當初趙容顯讓皇帝提拔他,或許是早就知道這個人的才幹,也知道他有不可言喻令人驚訝的堅韌。

這件事需要長久地堅持,以後還要有各種各樣的難題,尋常人是做不下去的。

蘇向晚也不上馬車,隻跟青梅沿著大路,慢慢地往回走著。

“等這些事塵埃落定之後,估計我們就可以離開京城了。”

這條路是京兆尹府衙正對著的大街,來往行人,最是熱絡了。

以後估計沒什麼機會再逛了,不過她倒沒什麼格外眷戀的心情,遠離京城,就是遠離了權力和是非的中心,或許到離開的時候,他們的日子才算是真正地歸於平靜了吧。

不過接下來的日子,蘇向晚才發現自己把事情想得太順利了。

頒發法令之後不久,隨即是科舉殿試的到來,趙穎和那混蛋小子又成功地因此絆住了趙容顯的腳步,於是離京的事情一拖再拖,又拖到了殿試結束之後。

當然要是趙容顯自己執意要走,趙穎和也確實留不住他,最後留下來的原因,是因為蘇玉澤和蘇勤良已經過了會試,都在殿試之列,臨王倒台之後,蘇府緊跟著也沒落了,蘇向晚打聽過蘇府的消息,沒有幫什麼忙,倒是暗地裏留意著這兩兄弟的近況,希望蘇家的敗落不會對他們造成太大影響,當然也想看到他們兩個順利地參加完此次考試。

他們年紀輕輕能通過會試已然了不起了,蘇向晚也沒想過他們能一朝中第,隻是怕他們中間因為有什麼事耽誤影響了,畢竟這是人生大事。

放榜之前,她就先行探過趙容顯的口風,不曾想這廝嘴巴嚴得很,愣是半點消息都沒能挖出來,還把自己給賠了進去,如此幾回之後,蘇向晚也不敢問了,老老實實地等放榜,結果自然是出乎意料的,蘇玉澤和蘇勤良都進了三甲,當然狀元探花和榜眼這種厲害到變態的程度是夠不上,也不到中二甲,隻是個三甲同進士,但也已經非常好了,蘇向晚一度覺得趙容顯是不是偷偷給他們開了後門,不是質疑這兩個人的能力,而是及第就很難了,一家同進士雙及第的那真是難上加難,不過不管趙容顯有沒有額外照拂,反正蘇向晚心裏是安定了,也沒有什麼可以記掛著的事了。

新帝繼位的第五年,攝政王趙容顯還政於皇帝,而後打算離京退回封地豫州,也有人說是被皇帝奪回了大權,而後被趕了回去,反正就是一句話——豫王要離京了。

豫王離京的這天,那場麵是無與倫比的浩大,光是皇帝的賞賜從城門經過,就花了足足半個多時辰,更別提皇帝親自出宮相送,一直送到城門口,顧硯帶著護送的人馬,浩浩蕩蕩,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將軍點兵要準備出行打仗了。

因為這種場麵是一輩子也看不到一次的,於是家家戶戶都丟下功夫不做了,都跑出來看熱鬧,誰歡喜誰憂愁就不知道了,反正人群裏吵架的聲音是沒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