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要去糾纏殷裕軻嗎?
他不想讓那個男人傷心。
他回頭看了一眼蘇盛,目光裏帶著一絲研究,這個人心思很通透。
在他坐下的時候,墊了一個墊子。
如果他不是殷裕軻的人,就是真的觀察細微,倒是可以培養一下。
“以後你就跟在朕身邊跑腿。”
“是。”蘇盛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喜悅。
仔細一看,眼眸深處帶著無動於衷。
“你走吧,朕自己進去。”
“是。”
蘇盛低眉睡眼的退後,隻能看見江時的腳底,這才抬頭轉過身離開。
江時慢慢推開門,走了進來,發現殷裕軻已經不見了。
他的臉上劃過一抹失望,他倒在床上,整個人十分的疲憊,累的一根手指也不想抬起來。
閉著眼皮,沉沉睡去。
耳邊響起獵獵的風聲,江時睡的不是很安穩。
睡到半夜,窗戶被吹開了一條縫,寒冷的冷風呼呼往裏麵吹。
江時的身體吹的渾身冰冷,他皺起眉頭,卻沒有醒來。
眉頭越皺越深,顯得他睡得十分不安穩。
痛。
深入骨髓的痛。
仿佛身上的肉被一片一片割下來,疼得他牙齒打顫。
江時費勁的睜開眼睛,黑沉沉的眼睛劃過一絲痛苦,他渾身被冷汗打濕。
那種感覺還遺留在他的身體上,腦袋仿佛被壓了一塊巨石。動一下,他的腦袋就疼得要命。
他咬緊牙關,趴在床上,死死地捏著被子的一角。
像是有人拿著錘子,拚命的砸著他的腦袋。
一下,一下。
好不容易停歇一下,他剛緩一口氣,那個疼痛又襲來。
真的好疼。
他單薄的身體蜷縮在諾大的床上,冷汗一滴一滴侵蝕著他的衣服。
他睜開眼睛,露出那雙黑亮的眼眸,他死死的咬著自己的嘴唇。
忍。
這個字就像一個魔咒一樣,緊緊纏繞著他。
每當他忍不下去,想要叫出聲的時候,他就會想一想殷裕軻。
殷裕軻還在等他,這個世界他們好不容易才相逢。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個感覺像是潮水退潮,漸漸散去。
江時猛的一鬆,渾身軟綿綿的,抬不上勁兒。
他趴在床上,差點把自己悶死,這才動了動頭顱,讓自己可以呼吸。
“篤篤篤,陛下,該上朝了。”
門外傳來蘇盛的聲音,平平淡淡,不會讓人覺得很吵。
江時張了張嘴,緩了好一會兒,才發出沙啞的聲音,“進來。”
蘇盛輕輕地推開門,腳步放輕,往裏麵走了一截,站在床邊就不動了。
帳幔中伸出一隻白皙的手腕,沙啞的聲音響起,“扶我起來。”
蘇盛眼觀鼻鼻觀心,拿了一塊錦帕搭在手上,這才去扶江時起來。
江時渾身被冷汗打濕,耳邊的頭發粘在了他的臉上,蘇盛小心翼翼的給他清理。
前半夜,殷裕軻折騰他。後半夜,體內的毒折騰著他。
現在的他整個人都十分沒有精神。
他坐在龍椅上,手抵著額頭,閉著眼睛想要休息一下。
底下的人喋喋不休,說個不停,就像一隻煩人的蒼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