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落霞殿
慕容籬落因為過度悲傷早早睡去,子時已過,殿內的帷帳內,南宮燁緩緩睜開雙眼,看了看躺在自己身邊的女子,伸手為她整理著額前的碎發,眼裏盡是溫柔。片刻後,輕悄悄地起身,拿起掛在床邊的衣服,徑直走了出去。
出了房門,南宮燁站在院中,看著天空那圓月,皎潔的月光照亮了夜晚,四周十分靜謐。不再多逗留,一個飛身就朝著宮外飛了出去,慕容白到底有沒有離世,問問那個人不就清楚了。
半個時辰之後,南宮燁落在了太子府的圍牆之上,靜靜的觀望著府內。這個時候,大多人已經就寢了,府內燈光稀少,不過並不缺少值夜的家仆。遠看著回廊處有人影閃過,南宮燁一個飛身就躍了下去。
值夜的家仆對於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的南宮燁,嚇得差點昏死過去,辛虧南宮燁眼疾手快,連忙扶住快要倒地的人:
“莫怕莫怕,我不是壞人,我隻是問問,住在太子府中的那位小姐,是否睡下?”
“什麼姑……姑娘,我們府……府上沒有什麼姑娘……你是……你是誰,大……大半夜闖進太子府欲意何為?”
也許是因為緊張,那家仆說話竟結巴起來,不過這些話聽在南宮燁耳朵裏,倒是不同的:
“你們府中的那位郭小姐真的不在?那太子爺有沒有來過這裏?”
太子爺,郭小姐,那家仆似乎是明白過來,興許是太過緊張,一時間忘了剛才對南宮燁的戒備:
“太子爺沒來過太子府,不過那名姓郭的女子,倒是前段時間被家人家走了。”
家人接走?郭薏是不可能被她家人接走,能接走的或許就是慕容白,這麼說來,慕容白並沒有死。南宮燁這般想著,不由的臉上露出笑容,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慕容白沒有死,真是太好了。漸漸鬆開那家仆的手,轉身離去。
南宮燁頹然出現,又突然離去,那家仆終是戰勝不住心中的恐懼,昏了過去。因為高興而離去的南宮燁,怕是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壞事。
不過,那比起慕容白還活著的消息,更讓人興奮。
幾日前-附圖國城外
話說那日,慕容白跟秦弼翁最後一場較量之時,慕容白重傷在身,昏迷過去,最後耳邊響起的是籬落的哭喊聲,還有那手中死死拽住的一片衣角,周圍的聲音開始由嘈雜變得寧靜,靜到最後,慕容白隻能夠聽到自己微弱的呼吸聲,可是自己已經困的睜不開雙眼,好想就這般睡去。耳邊不時有聲音響起:
“容白,戰場千變萬化,你一定要活著回來,我等你活著回來。”
這聲音是,薏兒,薏兒,我好想你。
“哥,哥,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這呐喊聲是,籬落。籬落,哥哥在這裏。
聲音越來越混亂,慕容白隻覺得眼皮越來越重,重到自己再也沒有能力支撐下去,薏兒,對不起,怕是我不能回去了。想著想著,慕容白不禁流下淚來。
就在此時,不遠處又馬蹄聲傳來,不僅如此,似乎還有幾聲急切的呼喊聲:“容白,容白!”
那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而慕容白的意識已經徹底模糊起來。
郭薏跟著秦墨白駕著馬車趕到的時候,慕容白已經徹底昏死過去,見到躺在地上的人,滿身鮮血,郭薏嚇得臉都白了,跌跌撞撞下了馬車,連忙撲向眼前的人:
“容白,你醒醒,我是郭薏啊,你醒醒,醒醒啊。”
初見時你一身白衣似雪,如今鮮血染紅衣衫,似啼血杜鵑,更似千刀萬劍剮我心間。
秦墨白緊跟其後,看著躺在懷中的人,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氣,不由惱火自己還是來晚了一步,連忙上前:
“郭姑娘,慕容兄的傷勢不能耽擱下去,容秦某將慕容兄背上車,我們快去找醫館救助才是!”
“好,好,好。”慌亂中的郭薏反應過來,連忙鬆開了抱著慕容白的手,秦墨白一把將他背起,兩人朝著馬車方向跑去,匆忙的上了馬車,秦墨白連忙調轉馬頭,朝著來時的方向奔去。
馬車內,郭薏緊緊抱著昏睡的慕容白喃喃自語:“不會有事的,有我在,容白你不會有事的。”
就這樣,慕容白被郭薏兩人救走,而慕容籬落同宮南星,則是被秦弼翁帶回了附圖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