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是陳熙嵐,今年十五歲,華興中學高一級一班的學生,喜歡辣的食物,不喜歡運動……那個,自我介紹這樣可以了嗎?
“喂,熙嵐,放學後有什麼社團要去嗎?”
我不是本地人,是通過考試從農村來到這裏的。要說為什麼要到大城市裏上學的話,是因為鄉下的學校沒有音樂社團的傳統。聽說城市裏的高中生少女樂團十分發達,我也想朝著我的目標努力一把——可是城裏的學校果然還是跟村裏的很不一樣呢,這裏的學生也都好厲害,大家都很熱情,隻是我一直找不到跟她們的共同話題。
“啊,啊——那個,我有點事,要去藝術樓那邊。”
很古怪是不是?隻帶著一把吉他還有家人的支持,我孤身一人來到了這個城市闖蕩,對一切都還很不熟悉,對同學的邀請也因為自己的私事而不得不拒絕,這樣做會交不上朋友的啊……
“是嗎……那麼熙嵐,我們先去籃球社了!”
“要打起精神來!”
同學們打著招呼離開了,但是我知道,現在的我不可能打得起精神來……我來到這裏,就是想要尋找熱愛音樂的人,大家一起組成樂隊,一起上台演出,把自己寄托在一個個音符之中。可是……有點失望,身邊的人要麼去了運動類社團要麼則成天埋頭學習,我找不到一個同好。在這樣的班級裏就好像被孤立了一般……這樣說會不會有點過分?不過說來也是……畢竟文化課和體育都要考試,同學們無疑會優先把精力投在這兩者上,很難空出時間來玩音樂。
但是真的沒有時間嗎……?還是說大家隻是單純地認為這是“不務正業”?能夠沉浸在音樂中真的很開心,我自小都是一個人彈著吉他,對影像裏在舞台上閃閃發光的樂隊充滿了無限憧憬。可是在這裏沒有人能理解她,光是看到她背著吉他盒進教室,同學們的眼神就像充滿了不屑與冷漠。
這樣的她渴望找到指引,渴望找到希望。但是她還是接受了現實的殘酷。
於是在沒有夢想渾渾噩噩度過的每一天中,她注意到了年級裏一個特別的女孩。這個人有著黑色短發,引人注目的是她額頭上的白色劉海。
“誒?那個人——”
“別看,熙嵐!那是個怪胎,還學人染發……不用管她!”
同學們因她的特殊而排斥她,但我卻覺得她身上散發著異樣的魅力。那是音樂的氣息……雖然不知道她是否對音樂有興趣,但是她的劉海絕不應該成為她被排擠的理由!結果因為與同學意見相左,自己身邊的人就更少了。不過硬要說的跟之前也沒什麼區別。
之後因為一些機緣巧合,我得知了少女的名字——姬月蘭。很好聽的名字,唯美中帶著詩意,我想了解這個人,我相信她絕不會是同學口中那麼討厭的人。
“啊,熙嵐,你看……”
“誒……?姬月蘭——”
“什麼啊,你居然知道那個怪胎的名字,我還想好好給你科普一下呢……”
感覺有點討厭。我別過了頭不再理會那人,望著姬月蘭的身影被夕陽照得通紅,獨自朝校門口走去。那時候我萌生了一種衝動,想要衝下去找到她,想要詢問她對樂隊有沒有興趣——
然後就在那時候,我看到了一個棕色短發的少女招著手朝姬月蘭跑了過去,接著兩個金發少女和一個高挑的黑色長發少女也圍了上來,五個人朝著夕陽慢慢遠去,直到從我的視線裏消失。真是高興又失落,高興是因為知道了叫做姬月蘭的少女也有可以一起的夥伴,失落則是感到自己和她的距離一下子被拉遠了。我居然幻想姬月蘭也是像我一樣的孤身一人,這樣就可以鼓起勇氣和她對話了,真的很傻。幻想終歸隻是幻想,我知道自己還是得自己孤身一人。
於是隨著日子的漸漸推移,自己對組樂團的夢想的熱情也逐漸變淡了。就像是有一堵牆擋在了我們中間,如果夢想總是遙不可及,是不是應該放棄?
嘛,對不起,回憶到此結束,還是回到今天的事情中來吧。
陳熙嵐趴在桌子上睜開了眼睛,舒服地伸了個懶腰,然後開始百無聊賴地用手指卷自己的頭發。教室裏的時鍾已經指向兩點一刻了,學生們已經逐漸回到教室,開始準備下午的課程。但是對她而言,在課桌上趴一會兒就已經算是午間休歇了,雖然這個“一會兒”時長時短的。
自己最用功的時候還是初三那會兒,那時候自己為了考到城裏的好高中,把小宇宙都差不多爆發殆盡了。現在的她對於學習又變回了那種平庸之上勤奮未滿的狀態,畢竟她現在沒什麼動力,放學後還得去做做兼職養活自己,生活裏要管要顧的事太多,就更沒什麼精力留給自己去做夢了。
於是就在陳熙嵐的思索中,下午的課就這麼過去了。太陽已經西斜,悠揚的放學鈴也響了起來。
“嘿咻……那麼,去藝術樓吧……”
陳熙嵐的目標不是別的,是那裏的一間錄音室。那裏沒有別人,收音效果也好,她喜歡在那裏練習吉他。雖然因為兼職問題不能每天都去,但她還是會盡量挑時間。最近有點不一樣,她發現每次去的時候這裏的椅子和架子都被重新擺過,最近有別的人來過這裏嗎?
不想想太多。陳熙嵐背起了書包和吉他盒,在不被任何人注意的情況下離開了教室。清爽的空氣瞬間撲麵而來——教室裏的空氣真的太壓抑了。她走著走著不禁蹦跳起來,還哼起了之前彈的旋律,看來自己今天心情不錯。於是終於到達了錄音室,像往常一樣不假思索地推開了門——
“誒……?澄空?”
“月蘭,不是說過澄空她們今天值日,我們也想試試這裏的環境才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