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珍不可置信的睜大,張著嘴巴可以塞下好幾個雞蛋,駿輝他們也很吃驚,一時都沉默無語。
“別理他們,我們走。”子琦在一旁不耐煩的抱怨。
“他們也是我朋友,擔心才追出來的,你這麼說有沒有顧慮我感受。”氣極了,大聲的吼他。
“那你有顧慮大哥的感受嗎?”子琦的火氣也上來了,憤憤不平的大聲指責我。
“和同學吃個飯也要顧及他感受嗎?你以為他是誰呀!”已經是口無遮攔了,說完後懊悔不已,可是覆水難收。宇大哥臉色陰雲密布,深如冰潭的眼眸透出一股冷冽的氣息,直直的看著我一眨不眨,仿佛在傷痛的邊緣隨時都會爆發,深呼吸後轉身走了。
“天佑,趕緊追上去說句好話吧,大哥剛才聽子琦說看見你和幾個男生向飯堂走了,飯都沒吃就趕過來了。”三哥推推我,焦急的勸。
“讓我靜靜吧,你們先走。”我討厭這樣,子琦生氣的瞪我一眼,拉著三哥走了。
“喜珍,駿輝,梁藝,建林今天的事真的很抱歉,改天再請你們吃飯,我還有事先走了。”沉甸甸的心情壓得難受,需要找個地方緩解壓力,理清自己的情緒。
飯堂窗戶上的玻璃人頭黑鴉鴉一片,甚至門口都站滿看熱鬧的人群,議論聲簡直是鋪天蓋地,已經無法顧慮其他人的想法了。下午也沒有上課的心情,一個人躲在琴房裏彈琴,來回的演奏著那首《藍色的愛》。
一次不歡而散打破了以往所有的努力,這幾天我成了學校關注的焦點,有好奇的人跑來問東問西,也有趾高氣揚的過來冷嘲熱諷,還有扮熟過來搭訕套話的,真的煩不勝煩。對於我和司徒家族的關係更是眾說紛紜,有的說是司徒家的傭人,有的說是落魄家族的小姐,更有攀龍附鳳版本的,唯獨沒有兩情相悅的猜測。
喜珍倒還好,聽完解釋並沒有生氣,見我心情差也沒煩我,一放學就回家,放下書包就去練琴,練累了就打掃院子,擦拭舊樂器,盡量讓自己忙。樂兒打過幾個電話給我,壓抑的心情也不知道該和她說什麼幹脆不接,爸媽見我悶悶不樂也很擔心。沒弄清自己心裏到底堅持什麼,有一種無名的痛在蔓延,即使我裝得再忙,即使刻意忽略,它始終盤旋在胸口。
樂兒今天又發了信息給我,子琦這個星期六生日,在家裏辦舞會邀請我去,拿著手機心情更低落。吃完晚飯一個人隨著林蔭小路走到旁邊的到舊院子,坐在庭院中間的玉蘭樹下發愣。抬頭仰望著夜空,數著一顆顆星星,一枚白玉般的花兒飄落,猶如一隻純美的白色蝴蝶,帶著一身獨特的幽香旋轉飄蕩,落入了掩埋的記憶中,回想起郭爺爺還在世時,常坐在這顆大樹下聽他彈琴,回想起那首熟悉的歌,輕輕的哼唱著:
......
我是天空裏的一片雲偶爾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驚訝更無須歡喜
在轉瞬間消失了蹤影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記得也好最好你忘掉
在這交會互放的光亮
......
淒美的歌聲伴隨著孤寂的晚風,回蕩在安靜的院落,傾述著內心的苦澀與心酸,仿佛一個走失的孩子,無助的站在茫茫人海找尋家的方向。卷曲著膝蓋把自己抱緊不想讓心口的那份空洞繼續蔓延,鼻尖微酸,溫熱的液體流出眼眶,用手摸摸,原來是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