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陸彌家。
一場嚴肅的對峙讓氣氛劍拔弩張,肅殺幾乎從每一縷空氣中溢出來。
我們大聰明的左手邊是家裏燉湯用不鏽鋼鍋,裏麵生薑、大蔥段、桂圓、八角、香葉浮在水麵,鍋旁還有生抽老抽料酒若幹;右手邊是手機,上麵是禦姐標杆霞之丘詩羽的立繪。
陸彌和魚缸中的金魚大眼瞪眼,前者沉聲道:
“安娜,我現在指控你在背後汙蔑我虐魚、罵我煞筆、罵我蠢,請問你有什麼要辯解的嗎?”
金魚:“?”
她才回家還沒睡爽,就被變態主人戳肚皮戳醒,現在還沒搞清楚狀況。
陸彌繼續:“注意,你的每句話都將成為我決定你命閱的關鍵,不要妄想欺騙你聰明的主人。”
金魚懵懵懂懂在魚缸裏遊了一圈,還人性化用魚鰭撓了撓魚肚,看看陸彌又看看桌上的東西,總算清醒過來。
她心翼翼吐了個泡泡,變化成“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喲嗬,還挺有文化!看來你是不打算承認了。”
陸彌嗬嗬一笑:“沒關係,你主人也不是什麼魔鬼,鑒於你做出的事,現在有兩個選擇——給我變...”
他指了指手機上的禦姐霞之丘詩羽圖片。
“....或者被我燉。”又指了指鍋。
“選一個吧。”
金魚見陸彌鐵了心要玩弄自己,眼裏是寧死不屈的倔強。
她火紅的魚尾一甩就從魚缸中破水而出,跳進鍋裏仰麵躺著,還用魚鰭扯過一片香葉蓋在身上,大意是“放馬過來吧”。
陸彌:“......”
陸彌痛心疾首:“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就如此脆弱嗎,你連用真麵目麵對我都不敢?我隻是想見見你的樣子而已。”
金魚冷笑,這是想見見她的樣子嗎?
我罵你的事情你怎麼可能知道,肯定都是編出來的莫須有指控,這隻是饞她身子!
下賤!
對峙破裂,陸彌忍著心中悲痛,開始倒料酒等其他輔料。
他問過老媽,燉魚有兩種做法,一種是先把魚過油後再加料頭大火轉火慢慢燒,這種做法主要是為了吃肉。
還有一種則是少放為重味道輔料,把魚不過油直接下鍋中火慢燉,等到湯汁變成奶白色時撈出大部分配料,最後火收官。這樣的魚主要是喝湯,鮮美異常。
金魚都不夠塞牙縫,當然是拿來燉湯。
望著陸彌的動作,安娜內心毫無波動,甚至有點想笑。
難道愚蠢的主人以為這樣威脅就可以逼迫我就範嗎?我安娜今就算死了!下鍋亂煮!被燉成魚湯!也絕不屈服!
抱著這樣的理念,陸彌用料酒去腥時,她沒有動,還嚐了嚐酒味。
不鏽鋼鍋被放在灶上時,她沒有動,甚至享受的翻身。
溫度漸漸升高時,她沒有動,就當泡了人工溫泉。
輔料被撈出時,她還是沒有動,反而主動幫滾動的八角掃進勺裏。
....
當最後鍋蓋罩住,廚房的頂燈消失,鍋裏的水咕咚咕咚冒泡時,她終於慌了。
“咚乒咚乓....”
陸彌含淚死死按住鍋蓋,讓裏麵橫衝直撞乒乓作響的金魚無處可逃。
“叫你在我女兒麵前汙蔑我、叫你罵我煞筆、叫你罵我蠢、叫你嘲諷我家魚缸,狗還不嫌家貧呢....安娜,清算的時刻來臨了,迎接審判吧!”
鍋內的掙紮慢慢弱了下去,蒸汽從縫隙中冒出,在空中歪歪扭扭組成兩個大字。
“我....變.....”
陸彌麵無表情揭開鍋蓋:
“早那麼答應不就完事了?”
.......
門市鬧市區,一家四星級連鎖酒店。
獨眼巨人比斯山般的身軀蹲在酒店大堂中間,努力佝僂身體的樣子有些滑稽。
酒店內外到處是來來往往的行人,可所有人都無視了這個龐然大物,就像他根本沒有存在感,無法被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