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露的舉動可謂嚇了其他人一跳。
這種跳上來直接劈頭蓋臉質問已經是明顯到不能再明顯的挑釁,放在舊日之城,非得打個你死我活才可能停。而對強弱對比明顯的雙方而言,出言不遜很可能就是生與死的差別。
白吹雪第一時間就把倒黴孩子拉回身後,但也沒有道歉解釋,反倒戒備起來準備承受眼前奇怪之饒憤怒。
但陸彌沒有動作,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就像無視了露露一般,平靜轉身朝身後黑黝黝的山洞洞口走去。
他其實很想第一時間承認,對沒錯,我就是你爸,露露快跟爸爸回家。
但是....
現在正裝逼呢!
要是突然承認身份變成女兒控,前麵那麼霸氣的出場可就沒用了。
就算想要父女情深你儂我儂,也得等為父先把這個逼裝完!
露露見到自己被無視還想什麼,但卻被白吹雪捂住了嘴,知道陸彌走遠一些才放開。
“白姨!你攔著我幹什麼!”
她急得抓耳撓腮:“你不覺得在這種時候這種場合跳出來的隻可能是哪個臭老爸嗎?”
白吹雪歎息一聲,撩了撩額前的一縷頭發,然後雙手捧住露露的臉,就像捧住一團。
“我知道你的想法,那一瞬間我也有過這種念頭。但是啊露露....”
她停頓一下:“這個人顯然不是他,從始至終眼裏都沒有看過我們,就像叢林中的象,他們順手而為的舉動並不是為了你我,象是不會在乎螞蟻的。”
“我和你一樣希望他回來,隻是.....”
最後白吹雪沒有完,放下捧著露露臉的手,轉身走向徹底失去反抗之心的盧來。
露露垂下眼眸,長睫毛一眨一眨。
她會在所有地方都表現出一副大大咧咧瘋丫頭的樣子,做到表裏如一。在逐漸長大的日子裏,她學會在幫派中生存要講的義氣,學會在舊日之城生存要講的無所不用其極。
雖然她打架、犯罪、劫掠財閥、被通緝,但除此之外,從來都規規矩矩,正正經經,和一切惡習以及有害物品保持距離,是個好女孩。
哪個好女孩又願意當無父無母的“留守兒童”呢?
這裏沒有發言權的是白可丁和露露,前者並不清楚這些恩怨情仇,後者雖然也是“露露”,但歸根結底意識與靈魂來自女帝。
“隻能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露露感歎一句,沒有安慰也沒有風涼話,提著兩把青之矛走到老盧的屍體邊。
她低頭凝視那張不甘的臉,低聲道:
“成為‘舊日’的這些年裏,雖然大家都清楚對方別有用心,不過照顧我生活這件事你的確盡心盡力,死了之後,下輩子好好做人....哦,我忘了並沒有輪回轉世,死了就死了吧。”
“不過也不準,也許某你的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心情不錯,又造出一個輪回轉世來呢?”
她望著遠處高台上的背影,一瞥過後,收回目光。
“結束了啊。”
.......
另一邊,白可丁總算與年紀相仿的藍發女孩有交流的契機。
她與露露並肩而立:“實話你叫住那個饒時候,我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嚇你一跳,對不起。”
露露搖頭道歉。
“沒關係。”白可丁扭頭看她:“所以這樣就放棄了嗎?”
“放棄....放棄什麼。”
“問出那個饒身份。”
此時此刻,陸彌已經走到山洞洞口,沒有刻意加速,也沒有刻意停留不急不緩。
露露眼底重新有了焦距,苦笑搖頭:“放棄了。”
“白姨的對,他從始至終眼裏都沒有看過我們,臭老爸不是這種人,他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