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徐徐,華燈初上。夏元節是一個討巧的節日,熱鬧非凡。每年這個時候,夜晚的天空總是飄滿了天燈,河水被蓮花燈映紅,節日的氣氛正濃。
一座畫舫在興業街不遠處的微亭湖麵上飄著。公玉扇乘著小舟來赴約,燕天澤正在畫舫上等著她的到來。一聲輕碰,小舟停在畫舫的旁邊,公玉扇起身躍上了畫舫。應聲落下的時候,燕天澤從裏麵走了出來。
“鳶兒果真是守信之人!”燕天澤掀起珠簾,讓她進去。
“別叫我那個名字!”
“好,”燕天澤淺笑,終於確認她的身份之後,表情也變得豐富起來,“阿扇~”
公玉扇隻覺得渾身發毛,被他這麼叫,很不適應。入內見到一桌小菜,公玉扇不客氣地坐了下來。
兩人對坐,彌漫著一種說不上來的尷尬。燕天澤捏著酒杯的食指輕輕摩擦著杯壁,心裏有好多話,想要問,卻不知從何說起。思忖半天,還是想問問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
“鳶……阿扇,”換個不同的稱呼,他還真的有些叫不出口,“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碰巧遇到被棕熊襲擊的人,借了他們的屍身瞞天過海而已。”公玉扇知道他問的是哪天,也不隱瞞,端起酒杯就要飲個痛快,卻被燕天澤攔下了。
“剛解了毒,不要喝酒。”伸出去要拿掉她酒杯的手頓在半空中,連他自己都有些不習慣,怎麼會這麼關心她。公玉扇隻覺可笑,卻還是放下了酒杯。燕天澤是不是換了一個人?怎麼對自己關心起來了。
窗外是漫天天燈,紅色的燭光點亮了天空,看上去好不浪漫。湖麵上也是各式各樣的花燈,有蓮花,有百合,有鴛鴦……風掠過,帶著它們點綴著整個湖麵,惹來幾分醉人的甜蜜。
“這一年多,你都經曆了什麼?”他望著她的眸子,一絲心痛浸染了他晦澀的眼神。
“如你所見。”公玉扇不想多說。那日離開京城,她就一路向南,沒等凍傷養好,就求著師父教她武功。為了盡快練好,她生生的逼著自己麵對懸崖高地,不分晝夜地練,這才有了今天的一切。可是,又重新遇到了他們,師父卻昏迷不醒……眼角有些濕潤,指節捏的發白。
燕天澤心疼地看著她。這一切,都是拜他所賜……忍不住自責。
“跟我回京城吧……”既是邀請也是試探。
話音未落,公玉扇一拳捶在桌子上,騰地起身,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燕天澤!事到如今,你還不明白嗎?!一年前給你留下休書,我們就已經沒有關係了!我現在是公玉扇!隱姓埋名,改頭換麵,就是要在你的世界消失!”憤恨的眼神一如那晚,隻是,不再是他掐著她的脖子,而是她俯視著他。
不提起休書,燕天澤也還很平靜,想起休書的內容,也是一陣怒火,一把拉過囂張的女人,帶的酒杯應聲落地,酒水濺了一地,“本王不準!”
哼,公玉扇狡黠地笑著,他果然還是他,眸子掃過他揪著自己衣襟的手,一絲失望流出眼底,刺痛了燕天澤的心。燕天澤驚慌失措地放開他的手,下一秒卻怕她逃跑一樣,深深地將她圈進懷中。
“不要鬧了,是我對不起你,跟我回去,我們重新開始。”
“已經回不去了,天下人都知道,華晨鳶死了,王爺莫不是要我回京擔了牽連九族的欺君之罪?”
再一次被拒絕,讓燕天澤幾乎瘋狂。大手附上公玉扇的後腦勺,強迫她看著自己,一個吻攫取著她的氣息。
“別……讓我……再……恨你……”公玉扇在他懷裏掙紮著,支支吾吾地說完這句話,總算讓燕天澤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