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朝宴,慶賀陛下壽辰,賀禮堆砌,皇帝頷首微笑,著人記錄。而今日,最好的賀禮不過太子燕天宸完好無損地站在大殿上。
看著眼前一個一個走過道賀的官吏,燕天宸的心思卻寄在那梅苑。如今這一切,是她幫助自己得來的,而他卻隻能在她無助的時刻在此黯然情傷。
時間一點一滴淌過,從清晨到中午,從午宴到晚宴……這時間對於燕天澤、燕天宸而言,卻是煎熬。每時每刻都想守在她身邊,卻脫不開身。
晚宴時間,一眾皇子公主後宮嬪妃落座,說起來是賀壽,卻變成了勾心鬥角,金初陵看著身側的兄弟二人,忍不住皺眉。
“宸兄,可是有什麼心事?”
燕天宸仿佛聽不到任何人的聲音,端起跟前杯盞一飲而盡,清甜的果子酒味在喉嚨蔓延擴散,忍不住濕了眼眶。這是世外桃源的酒……握著杯盞,愣怔地盯著,滿腦子都是她渾身染血的模樣。
金月兒邁著輕悄的步子款款上前代表金雲國賀壽,水藍色的連衣裙上,金絲蝴蝶刺繡在燈火的輝映下熠熠生輝。一眾妃嬪嘀嘀咕咕指指點點,說著那二人衣服如何相似,而月公主身上的卻更加好看。夏淳瑤卻坐不住,她身上的衣服,和自己的幾乎一樣,可這蝴蝶的設計,卻比自己的還要美上幾分,一陣盛怒。
“聽說月公主擅長舞樂,這衣服也甚好看,若仙子一般,不如為陛下獻舞一曲作為賀禮如何?”夏淳瑤勾著嘴角,仿佛在等著看笑話。
金月兒也聽到了議論聲,夏瑤淳的話聽起來似是挑釁,自己完全不擅長跳舞,這完全是在讓她難堪!
燕星兒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強忍住怒氣,瞪向對麵的夏靈穆。果然他沒安什麼好心!贈月兒衣裙和耳飾,不過是等著看她笑話罷了!伸手端起案上的酒壺狂飲,搖晃著步子朝金月兒走去。
“兒臣恭賀父皇……”身子一個趔趄,酒壺從手中脫落,灑了金月兒一身。仿佛酒醒,燕星兒慌忙道歉,“月兒對不起,我喝多了……”
“星兒!怎麼如此失態!還不帶月兒下去!”金玲瓏自然看出了燕星兒的用意,雖然臉上慍怒,卻藏著笑意,給她們鋪了一個台階。
夏淳瑤咬牙,看著他們就這麼逃了過去,捏緊杯盞恨飲一口。
“父皇,兒臣身體仍有不適,提前告退。”燕天宸起身,這無聊的戲碼他早已看膩了,道了一聲告退,得了應允便轉身離席。
燕天澤見他起身,也慢悠悠起身,“兒臣不慎受傷,不宜飲酒,先行告退。”夏靈珠看著他離席,悄悄離開,跟在了他身後。
晚宴頓時失了興致,燕雲承應允看著他們的背影若有所思。二人如此默契,完全不像之前對峙的神態。
戰王府梅苑,微弱的燈火輕搖,沉沉入夢的公玉扇仿佛脫離了身體。忽然聽到耳邊心電監測儀滴滴地響著,迷蒙中頭頂閃過一片白色屋頂還有讓她不敢睜開眼的白光,臉上的氧氣罩中傳來粗重的呼吸。
“小晨,你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耳邊親切的呼喚,許久不曾聽過,帶著失落,還有絲絲期盼,好像是……母親?她這是在哪裏……難道在那個世界死掉會穿越回來嗎?她……她真的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