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初八,天剛蒙蒙亮,相爺已經早早起身,在院子中活動筋骨。
華家隻剩下他和名義上已經死去的女兒,之前女兒身在江南,這臘八節,過與不過倒是沒有什麼區別,如今女兒就在京城,倒是盼著她來了。
公玉扇一早提著食盒來到相府,見門口的家丁昏昏沉沉的打著瞌睡,吩咐青蓮上去拍醒他們。
“喂,相府來客人了!”
青蓮輕悄悄地走到一個家丁身邊,突然大叫一聲,嚇得那人癱坐在地上,滿目惶恐的左右張望。
“喂,我家少爺來探訪相爺,還不進去通報?”俯下身,青蓮又說道,小暴脾氣很不好惹。
家丁這才看清來人是個漂亮丫頭,醒了醒神,趕忙開門跑進了院裏,留下另一個家丁一臉茫然,揉著睡眼。
不一會兒相爺親自出了院子,走到大門,看到日思夜盼的女兒終於來了,爽朗一笑,招呼他們趕緊進門。進屋放下食盒,公玉扇被相爺拉著雙手上下打量著。
華淩雲心疼地歎了口氣,道,“你說你,不讓你來京城,你怎麼也不聽,這倒是好,一來經曆了這麼多,委屈你了……”
“父親,女兒不孝,沒能守在您身邊盡孝,還讓您身陷囹圄那麼久,女兒有愧於您……”公玉扇離開京城有兩年多了,最牽掛的就是父親,再次踏入家門,早已紅了眼眶。
“你回來就好啊,沒事就好……”落崖那次,他一直不敢相信女兒離世,過了那麼久,終於等到她的消息,此時此刻強忍的老淚奪眶而出。
父女二人終於有機會坐在一起,又恰逢臘八,相爺趕忙命人去廚房端來臘八粥和一些她曾經愛吃的菜。公玉扇幾度哽咽,如此溫柔的相爺,讓她想起地球的母親,忍不住淚水打在溫熱的粥裏,趕忙低下頭去,不想讓父親看到。
“孩子,歡迎回家。”
華淩雲此刻不是位高權重的相爺,隻是一個普通的老父親,慈愛地笑著,看著經曆苦難回家的孩子,隻能用最溫暖的語氣迎接她的歸來。
強忍淚水的公玉扇聽到溫暖的聲音,淚如雨下,放下粥勺,起身走到華淩雲身旁伸手環住他的脖子,下巴抵在他的肩膀哭得像個孩子。華淩雲伸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不斷地安慰著。
公玉扇終於不再隱瞞,將去往江南到現在的事情一股腦全部告訴了父親,情緒波瀾,時哭時笑。如今她已經越來越看不透皇朝的這些事事非非了。燕天宸做的那些事在她心中留下了疙瘩,想去信任他,卻無法原諒他挾持戰王府小世子和指揮青陌陷害軒銘的事情……
華淩雲靜靜聽著,女兒做的那些事卻讓他感到震撼,忍不住讚歎。
“所以,你和他吵架了?”
“嗯,皇帝明顯傾向於他,他卻還在處處牽製戰王,對朱靈的人這般,我自然會生他的氣。”公玉扇氣憤地說道,伸筷子把盤子的最後一根青菜夾了起來。
“你呀,還是太單純了,想當年皇上與他的幾個兄弟爭權,情況可比太子他們狠多了。”華淩雲放下酒杯,臉上多了幾分滄桑和無奈。
“嗯?”公玉扇放下筷子,準備認真地聽他說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