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館外天色暗淡，燈籠照亮之處，晶瑩的雪花飄落。小二抄著袖子在炭盆旁烤火，不時望向角落的二人。
“小二，再來壇酒！”公玉扇醉醺醺，搖晃著酒壇往裏瞅著，臉上染上兩片紅暈。
燕天澤看著一旁東倒西歪的酒壇，伸手捏住她手裏的酒碗。
這家夥心事重重地跑出客棧，漫無目的地在街上溜達，一直走到了午時過後，在一處巷口遇到個不知好歹的浪蕩公子上來調戲，卻沒想到被她折斷了揩油的手。
燕天澤在不遠處跟著，見狀上前一腳把那斷了手的男子踹翻在地，伸腳踩在他的斷手上，仿佛聽不到腳下人撕心裂肺的痛呼求饒，直到身旁的藍衣女子無奈拉了拉他的衣角，他才邁開腳步攬著她的肩離開了。
浪蕩公子被人打翻在地，身後的家丁卻無一人敢上前，看著殺神一般的黑衣男子離開才回過神兒，扶起地上的少爺。路過的行人一副看戲的樣子，滿臉不屑的嘲笑。
“你把剛才那人當出氣筒了不成？還真是夠暴力。”燕天澤想起她方才的舉動，內心憋笑。
身邊的女人被人調戲，黑著一張臉，道，“說我暴力，那你豈不是殘忍了。”
公玉扇拍開他放在自己肩上的鹹豬手，朝著路邊的酒幌走去，怒氣衝衝地坐在酒館的凳子上，叫來了小二，這才有了醉酒的一幕。
“我要喝酒，把手拿開！”公玉扇喝得爛醉，張口就對著燕天澤的手咬了下去。
“嘶，屬狗的嗎！”燕天澤吃痛，放開了酒碗，看著大拇指上的牙印，混合著她的口水和酒水，無奈抹去。萬萬沒想到，這女人會張口咬他。
“汪汪，嘿嘿嘿……”公玉扇傻兮兮地笑著，看著撒了的酒水，一臉茫然，絮絮叨叨，“酒呢，酒，我要喝酒……小二，酒呢！”
燕天澤一臉無奈地看著她，從來的路上到現在，她對燕天宸一字未提，隻顧悶頭喝酒，看著她把一切憋在心裏，雖然火大，卻像是一拳打在棉被上。
“就這麼讓他娶妻生子？”
“啊？”公玉扇聞聲手一抖，隻聽啪啦一聲，酒碗變成了一地碎片，慌忙伸手去撿，手指被刺破，看著紅色的血珠從傷口冒出，微微有些清醒，連忙將手指含在嘴裏。
小二取酒時聽到打碎東西的聲音，急急忙忙跑來，道聲歲歲平安，將碎片掃了起來。
“怎麼這麼不小心。”燕天澤扶她起身坐好，拉過她的手，泡在自己的酒碗裏，輕聲道，“天色晚了，我們走吧。”
公玉扇抽回手，看了一眼門口，夜色漸濃，站起身晃晃悠悠往外走去。燕天澤掏出張銀票放在桌上，趕忙跟了出去，扶住踉踉蹌蹌的女人。
雪地上，腳印蔓延著。
二人回到來居客棧，公玉扇見燕天宸沒有留下來等她，頹然地回到房間，靠在床邊，伸手覆在眼睛上，腦海中都是他的麵容。他千裏迢迢追來解釋的時候，卻被自己攆走……匆匆一麵，留下的，隻有後悔和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