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客棧二樓過道裏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公玉扇靠坐在門旁,等著來人上鉤。
果不出所料,一根細細的竹筒從一旁的窗紙上插進來。細細的煙圈從竹筒飄出,片刻過後,一把短刀撬開了門閂,房門被打開,透過走廊的的燭光,一道黑影落在地上。
待他跨進房門,公玉扇早已拿起匕首對準了他的脖子。聽到動靜的公玉聖和龍陰分別從兩側的房間跨步而出,將他的後路斷去。
“說,誰派你來的?她派你做什麼?”公玉扇用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逼得他步步後退。黑衣人倒退到走廊的外沿試圖跳下去,卻被龍陰封住了穴道,提到了屋子裏。
公玉扇收了匕首,重掌燈,扯下黑衣人的麵紗,卻怔住了。
“你竟是……夏靈珠的啞奴?”
啞奴無法動彈,也說不出話,咿咿呀呀了一長串,眼中露出凶光。
“你是在威脅我嗎?”公玉扇嘴角揚起,戲謔的看著他,不慌不忙道,“原來想要置我於死地的竟是她,那夜刹閣的人是不是在外麵候著?”
啞奴搖搖頭,低下頭去,又咿咿呀呀地說了幾句,神情有些沉重。
“我猜,夏靈珠從京城離開,便托你去給金玲瓏報了信兒,不過我十分好奇,你是怎麼進到皇宮的?”公玉扇還是覺得不通,可他這樣亦步亦趨地跟著,是為了什麼?
“啊啊啊呀啊啊……”啞奴拚命地搖頭,求助般看向一旁的龍陰。
龍陰拿了紙筆過來,遞給啞奴,解了他的穴道,又在他腿上踹了兩腳。啞奴吃痛,跪在地上,還是聽話地拿起筆,伏在地上在紙上寫了起來。
一行行禹涼文字現於紙上,龍陰古怪地打量著紙上的字,又看了一眼公玉扇,才說道,“夏靈珠讓他去挑唆曹文姒去向金玲瓏告狀,可再回戰王府找公主的時候,已經失去了蹤影,是不是你帶走了她?”
“我沒有。”公玉扇皺眉,夏靈珠不見了跟她有什麼關係。
“他在戰王府的梅苑發現了公主的頭發,卻始終不見人影。”啞奴繼續寫,龍陰又念道。
“她的頭發?又不是我拔下來的,為什麼報複我,還要一路跟蹤透露我的行蹤?”公玉扇納悶兒,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托著腮幫子倚在桌上,一旁的香爐裏還在向外冒著青煙。
“可……”啞奴又寫道,可了半天卡在那裏沒有動彈。
“我記起來了,燕天澤說禹涼大皇子派人來過,不知道夏靈珠是不是跟他們一起回去了……”
“不可能,公主不會跟大皇子的人回去的,她就是為了躲開那些人才逃到了現在……”啞奴奮筆疾書,寫完後僵在那裏,宣紙被墨水暈染了一個大汙點。
“所以,一開始你以為是我把你的公主藏起來,才一路跟我到現在嗎?”公玉扇好笑地搖搖頭,簡直無法理解這個啞巴的腦回路。
“阿扇,怎麼處置他?”公玉聖也明白了啞巴的行為,問道。
“既然涉及到夏靈珠,”公玉扇眉目間露出笑意,“就讓他回去找夏靈珠吧,既然害得我行蹤暴露,也該有點懲罰,不如當幾天我的保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