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飛飛杵著根不知從哪裏順來的樹棍,頗為狼狽地扶著門框,討好地看著林天。實話實說,陰曈打得並不重,之所以這麼久才回來,全都是他內心折騰。
落地的那一刻,他想逃。
雖然之前林天有意放他走他沒走,並不代表他不想走。在林天眼皮子底下,他哪敢造次。陰曈一掌將他打向自由,他落地那一刻,心都是雀躍的。
翻身就跑,跑了幾步,又停了下來。
回去做什麼?還不是被嫌棄?
可不回去,指不定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諸如此類的問題在腦子裏反複轉彎,他在樹林裏也反複踱步,終於一腳踏空,掉下斜坡。
這下好了,天都替他做了選擇。
林天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指著病床上的萬夫問:“你進來的時候,屋子裏躺著的是不是這個人?”
他忽然這麼一問,一屋子的人都變了臉色。
誰都不知道這人的真實身份,林天有所懷疑也不假,誰知道這人到底有什麼本事。
龍飛飛一瘸一拐的往裏麵挪,一路挪到床邊上,正探頭去看時,萬夫翻了個身,臉朝裏麵去了。
龍飛飛瞧了個側臉,抓耳撓腮想了半天,也沒敢肯定。
“我當時……進來,就站在門口瞥了一眼,以為他已經死了,覺得晦氣,就沒仔細看。”
陰曈一步跨到床前,將萬夫拎起來,抓著他的下頜,對著龍飛飛的眼睛,平靜道:“你再仔細瞧瞧。”
龍飛飛愣是睜大了眼睛,上下瞧了好幾遍,還是沒敢說出肯定的話。萬夫這廂慢慢睜開眼,瞧著忽然放大在自己眼前的龍飛飛,瞳孔猛的一震:“哪來的豬?”
林天在龍飛飛暴動之前將他扯到身後,拿著之前從白鶴嘴裏奪出的信:“閣下和風雲山莊有何淵源?”
萬夫懶洋洋的靠在陰曈的手臂上,軟弱無力的睜開眼,將這封信看了好幾遍:“這不是給我的邀請函嘛?”
陰曈抽回手,萬夫失去依靠,腦袋重重的撞在床環上,嘣的一聲響,聽得腦仁直發麻。
“來你這都快三四天了,也沒聽過您仔細做個自我介紹,要不趁著大家夥都在,你先介紹一下自己?”林天狀似無意,把身後的槍壓在床上,從懷裏掏出手絹,漫不經心的擦著槍口。
萬夫眼皮抽搐了兩下,扶著床環慢慢坐起來,清了清清嗓子,有氣無力地介紹道:“我就是個江湖郎中,之前雲遊的時候就過這風雲山莊莊主一命,他大概是銘記於心,特意邀請我去參加。”
“就你還江湖郎中,把自己折騰成這個樣子,這不是活活的砸自己的招牌嘛。”龍飛飛站在邊上,嫌棄道。
“他還當真有點本事,你見過幾個能在冰蠶毒下活蹦亂跳的人?”陰曈淡淡道。
萬夫聽了他這話跟回光返照似的,從床上彈坐起來,興致勃勃的盯著陰曈:“你怎麼知道我中了這毒?”
陰曈一副看智障的表情看著他:“中了冰蠶毒的人,腦門上都會出現一個冰蠶的痕跡,您是不是沒照過鏡子看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