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雨總是來得又快又急,正如他狂猛霸道的行事作風,疾風驟雨之後,徒留一片狼藉。起碼,雨在去之前會變弱變小,輕柔地撫慰被它肆虐過的土地。
引擎在風雨中止息,車燈劃過青黑的大理石雕花淄體,隨即熄滅。我打開車門,頂著包包衝向私家公寓樓下的花園裏,不過是二三十步的距離,卻足以讓雨水打透衣衫,成一隻地道的落湯雞。
冰冷的雨水順著鬢發滑過凍得蒼白泛青的麵頰,滴入腳下的灰白色地麵,暈成一大片刺目的水漬。代夜嵐拾眼看了看手機的時間,暗暗鬆了口氣,抬起目光向想走進公寓。
今夜發生了太多,她想找勒時好好談談。
忽而樓梯口出現兩個人,代夜嵐猛地躲進亭子裏。
百裏怎麼會出現在勒時家裏!
她的身體涼了半截站在暗處,恰好被亭子的柱子擋住,沒有人發現她。
勒時撐著傘將百裏送上車,隨後開啟引擎,消失在蒙蒙細雨裏。
輕微的呼出一口氣,那是深夜裏寒冷的白霧。
代夜嵐怔怔的站在原地,不知道等了多久。
勒時汽車駛進小區遠遠時就看見她了,心下一驚,等他過去碰到她的手時,傳過來的溫度冷的讓人直打顫。
“你怎麼在這裏!怎麼不給我打電話?”勒時慌忙的脫下衣服蓋在代夜嵐身上,雙手捂著她的手呼氣,之後就拉著她上了家。
他的聲音溫柔憐惜:“為什麼不帶把傘出門?”
“我忘了。”
“來了多久了,為什麼不找我?”
代夜嵐看一眼掛鍾,抖著聲音:“我怕你休息了。”她發抖不是因為冷,是因為害怕,害怕她像百裏一樣迷失在這種虛假的溫柔裏。
攝氏二十四度下的雨水仍然冰冷,尤其是午夜過後的暴風雨。
她基本沒吃晚飯,在冷氣十足的酒吧裏侍到深夜十一點半,因為拖著博容的身體又在寒夜裏吹風吹了好久,四肢因此而僵硬酸痛,血脈幾乎停止循環。
在博容那近乎告白的言語後,代夜嵐直覺的反應就是抓起包衝出門。公寓離勒時的家有二十分鍾的車程,她想來找他。
“我想洗澡。”她說。
勒時微微一愣,隨後去給她放水。放好水之後,代夜嵐對他說:“我帶你去。”
代夜嵐知道這是她的無理取鬧。因為勒時之前雖說讓她等,但是兩人從來沒有真正的確認關係過。她不應該也沒有立場生氣。
這段時間,勒時和百裏的緋聞炒的沸沸揚揚,甚至有人爆出兩人已經秘密訂婚的消息。公司上下員工對此津津樂道,甚至連TG內部沒有一個人出來澄清。所有的人都認為百裏是勒時的正牌女友。而她,隻不過是他的一個師妹。
代夜嵐不會對此有任何波動,就算是娛樂報刊上刊登出兩個人的照片。她很清楚,勒時不會這麼做。
實際上,那些照片也是娛樂記者借位拍出來的。
可今晚,他和她同時出現在他家樓下,意味著什麼?純屬隻是來拜訪?這種瞎話,代夜嵐說出來,自己都唾棄。
那之前的承諾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