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種人不配擁有幸福!”這句詛咒像是烙印一樣消散不去。
自從肯走了以後,勒時從來沒有奢想過他有一天能獲得幸福,代夜嵐的出現已經是他認為對他最大的救贖。更加沒有預想過自己會有為人父的那一天,未來和自己的愛人孩子生活的畫麵似乎太遙遠,沒辦法想象。
當聽到醫生的那句話時,勒時沒辦法從這裏麵獲得驚喜,第一時間想起的反而是肯渾身血跡的畫麵。
如果孩子有一個充滿罪孽的父親,太可憐了。代夜嵐才二十歲,好不容易才開始為自己而活,如果讓她就這麼生孩子,一定會毀了她。這孩子,不能出生。
勒時緊握著代夜嵐的手,凝望著沉睡中的她,情深款款中夾雜著痛苦。
易歡儀晚上十二點時想找代夜嵐商量回國的事情,結果去到房間敲門沒人應,以為代夜嵐已經睡了便走了。淩晨三點時,室外溫度驟然下降,她想起代夜嵐這些日對溫度似乎特別敏感,便打電話過去想問問。
結果電話沒人接不說,打電話給客服詢問,竟然說代夜嵐根本不在房間裏。
易歡儀心裏總有種不安,翻來覆去到了早上五點,她披著單薄的襯衣起身再去代夜嵐房間敲門,還是沒人回應,電話鈴聲也在房間裏傳出來。
這大雪紛紛,電話也不帶,身體不好還到處亂走,也是個愛鬧騰的主。該死,昨晚就應該堅持和她睡的。易歡儀咬牙想。
外麵大雪封路,易歡儀沒法出門,等了一個多小時,還是沒人回來,讓她著急的直打轉。沒辦法了,隻能一大早跑去莫遠的房間不斷地敲門。
莫遠昨夜很晚才睡,被吵醒後心情異常煩躁。穿著浴袍皺著眉打開了房門,“怎麼穿的這麼少,想冷死在外麵嗎?”嘴上不留情,可手上還是連忙將人拉進房間。將床上還帶有溫度的被子將她裹好,語氣放緩和了些。“怎麼這麼早來,什麼事?”說著遞過去一杯溫水。
脫下眼鏡後的莫遠似乎和平時有些不一樣,沒有平時溫柔,冷冽許多。易歡儀無暇注意這些事情,按壓住不安的心,說:“你現在打電話給勒時,看看我家藝人有沒有和他一起。”
“小嵐不見了?”莫遠拿起手機,翻找的同時詢問易歡儀。
“昨天晚上就沒有回來,手機也沒帶,她的身體又不舒服,也不知道她能去哪。唯一的可能就是和你家的在一起。”易歡儀疲憊的閉上雙眼揉揉眉心。
“你一夜沒睡?”莫遠問。
“不是,睡了一點吧。”易歡儀靠在床頭邊回答,眼皮越發沉重,似乎下一秒就會睡著了。莫遠走近,剛碰到她的肩膀,她就驚醒了。
“找到了?”她問。
莫遠搖頭,“你先休息一會。”看到易歡儀皺眉,他又說:“你做的很好,她是成年人,做事會有分寸,你不用那麼擔心。”
“可是——”
“沒什麼可是,你這狀態,一會要是暈倒了誰照顧你?”莫遠搶話道。
易歡儀想了想,覺得莫遠說的也有道理,便打算起身回房間睡,結果被莫遠一手按回床上。
“就睡這裏,你都不知道出房門多久了,房間的暖氣肯定全冷了。從新再捂一次被窩的時間都夠你睡著了。我去洗手間打,不吵你。”說著,莫遠就轉手進了浴室。
浴室昏暗的燈光將莫遠高大的身材投影出來,易歡儀躺在床上望著黑影漸漸陷入睡眠。
打了好幾通電話之後,對方總算接了。
“喂,你現在在哪?”莫遠問。
“昨晚小嵐發燒了,就帶她來了醫院。”勒時輕聲回答。
“那現在好一點沒?”
“已經退燒了,不過外麵大雪封路,應該回不去那麼快。”
莫遠輕歎一口氣,“不用擔心,拍攝要等雪融化後才開始,至少要三天。我想說的是你帶走人家的藝人,好歹和易歡儀說一聲。搞得她夜不能寐,大冷天的站在走廊上幾小時,一大早找我問你是不是帶走人家藝人了。”
“抱歉,走得急忙,忘記了,下次會注意了。”
“你在外麵小心別被狗仔拍到。”莫遠最後提醒一句。
勒時沉默一會,問:“你是不是沒帶眼鏡?”
“是啊。”
“難怪……那先這樣,掛了。”說完,勒時掛了電話,徒留被問的一臉迷惑的莫遠拿著手機深思,他帶沒帶眼鏡的區別到底在哪?
走出浴室,大概是因為覺得莫遠很可靠,所以這次易歡儀卸下了防備,睡的很沉。莫遠替她捏好被角,笑了一下,輕笑道,“這樣才像個小女孩,現在可愛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