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楚雛心緒繁重,隻是大略打量了昭黎,這次算是認認真真地看了她一番。

昭黎的身材保持的很好,今天穿一身暗紫色緊身晚禮服顯得高貴優雅。歲月仿佛沒有在她臉上留下痕跡,年過四十的女人眼角處沒有一絲皺紋,笑起來有一股別樣的清風順意,委婉動人,時間的沉澱讓她更加增添一股沉著冷靜的氣質。

楚雛開始明白為什麼齊勝天連她的底細都不查清楚就讓她做齊家夫人,她的確有這種魅麗讓一切人臣服於石榴裙之下。

這種感覺對於楚雛而言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在不久前就有一個相似的人出現在她的眼前。

“就說曲子一散就不見你,原來跑來這邊。”昭黎眼角彎彎,笑意盈盈的對著齊桓安打趣一聲,隨後視線落在楚雛身上時,眼裏更是多一份玩笑意味。“又見麵了楚小姐,本來以為下一次見麵會是在我家呢。”

齊桓安一笑,“阿姨這麼說,可別嚇到她了。”

楚雛將目光投到齊桓安身上,心想齊桓安到底對他們說了什麼……

“怎麼會。”昭黎扯長了聲調,隨後才說正事:“你父親在和地湖集團的人在那邊,叫我來喊你過去。”

“好,我馬上過去。”齊桓安回答,轉身將楚雛手中的酒杯拿走,換了一杯顏色繽紛的果汁。“別喝那麼多酒。”

楚雛直勾勾望著他,齊桓安也沒指望她會回應,便想離開。這時昭黎又來一句,“哎,你幫我看著你爸,別讓他多喝酒。”取笑之意盡現。

齊桓安像是生怕攬事上身,搖搖手。“別,我管不著他,您一會自個來看著他。”齊桓安背對著她們離開,寬厚挺直的背影掩住他所有的情緒,這一刻楚雛有些迷惑。

楚雛從第一次見麵後就一直在打聽昭黎的事情,齊桓安從頭到尾的態度都是毫不關心,在他描述昭黎言語中有種近乎冷漠的疏遠。而如今兩個人說說笑笑的模樣,倒是沒有她想象的那般不和諧。

這個人,到底是在她麵前演戲博同情,還是在昭黎麵前演戲周旋?楚雛不知道。

“楚小姐,桓安可真喜歡你。”昭黎與楚雛並排站著,聲音瞬間平靜下來,情感冷卻的速度快到楚雛一下沒反應過來昭黎在和她說話。

昭黎瞥一眼楚雛呆住的模樣,毫不在意的收回視線喝下一口酒,靜靜地等這個小女孩回神。眼神在掃到齊家父子身上時閃過一絲冷意,齊勝天似乎感覺到什麼,回頭望向昭黎的方向。

昭黎麵上溫婉,向齊勝天舉杯示意。兩人對視一笑,齊勝天心情大好,和商業夥伴的談話進行的更加順利了。

楚雛回神恰好看見這一幕,心下越發肯定自己的想法。昭黎忽而轉頭碰上楚雛赤裸裸的視線,楚雛一驚低下頭。這像倉鼠回籠的動作反倒逗樂了昭黎,使她笑了出來。

這麼一笑,聲音清脆,麵上笑靨如花,雍容華貴不失豔麗。盡管與楚雛心裏想起的人是兩種不同的美,但讓人一眼驚豔感覺是一模一樣。

如果說昭黎氏如一朵盛開的牡丹姿態,風韻猶存令人流連,那代夜嵐則像是剛剛綻放的玫瑰,妖冶帶刺,使人痛極卻依舊飛蛾撲火。

昭黎像是懷舊遺憾般,對著她輕輕呢喃一句。“你這樣,跟她小時候可真像。”

“她——”

“我得過去了,楚小姐回見。”昭黎打斷她的話。

她是誰?這句話都還沒問完,楚雛便被扔在原地怔怔的看著昭黎離開。

“震震震”手機屏幕閃動引起楚雛注意。一看,屏幕熟悉的號碼讓她身體一僵。

盡管她已經刪掉所有一切有關他的一切,努力忘記他,但事實卻與她所願向違背。越是想忘記,記得越是清楚,以至於一看到號碼後四位數就知道是他的號碼。楚雛心情複雜的走出陽台,望向空中一輪彎月,心情複雜。

薛子源,你既然走了,為什麼還要找我……

代夜嵐在醫院躺了兩天,那持續的低燒才算退下。這時,照顧代夜嵐的人由勒時換成了易歡儀。易歡儀貼身照顧她,就算她再怎麼想隱瞞還是被易歡儀發現了。

易歡儀心裏先是驚訝,再而是對勒時小小的憤怒,最後轉為了一股悲涼之感。最後,無奈說一句:“你生不生我都支持你。隻是,我希望你對它負責。”

生下來對它負責,哺育它,教育它,愛護它。就算不生下來也要負責,要想清楚為什麼不生下它,給它的離開一個明確清晰的交代,絕對不可以一時起意而隨意抹殺它。

責任真是個可怕的詞,代夜嵐第一次感受到肩上的擔子如此的沉重,重到她想就此拋下離開。可是不可以,唯獨她不可以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