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老了。
代夜嵐近距離見到母親的第一刻,腦海裏浮現的便是這三個字。
母親真的老了。盡管錦衣玉食讓她的皮膚外在保養的比一般人好,然而偌大家族了的紛爭和壓力始終讓時間在她的舉手投足見刻下了痕跡。
母親變得比以前更懂得交際,曾經不苟言笑的臉上,現在對著自己最不喜歡的孩子也能露出標準的微笑。兩個人生疏的像是從未深交的陌生人,勉強坐在一桌裏隻是徒增疲勞。
代夜嵐不想浪費時間,心裏從所謂有的平靜。“齊夫人,有話就直說吧。”
母親有些驚訝,有些愧疚,糾結的感情太複雜,複雜到代夜嵐沒辦法看清。
“小嵐……《朦朧》已經殺青了,你沒有什麼想要和我說的嗎?”
聞言,代夜嵐覺得有些好笑,明明是她找到的她,為什麼還要反過來問自己?“齊夫人的劇本寫的非常好,這部劇一定會大熱到最後一刻。隻是不知道齊夫人什麼時候學會這個的?”
齊夫人怔然,嘴唇動動沒有說話。
代夜嵐自嘲笑笑,“也是,齊夫人的事情我不知道的多了去了,何必事事與我報備,是我越界了,抱歉。”
結果到最後,還是沒忍住說出諷刺的話。但她知道,這種話對母親而言找不成任何傷害。
果不其然,母親也笑了。“你長的像我,性子卻十足的像你的父親。”
沒想到這個時候會提起父親,代夜嵐心裏響起警鈴,立馬打斷她的話。“你這次找我來該不會隻是想要敘舊?敘舊的話那就到此結束好了,一會我有慶功宴,恕不奉陪。”
她們兩人的關係,隻能止於這裏,代夜嵐在就看清了。
昭黎搖搖頭,終於說回了正題。“想不想聽你父親的事情?”
手猛地一抖,滾燙的液體落在手背,代夜嵐絲毫感覺不到。
“當年,你的父親趁著勝天被家族強硬訂婚的時候,趁虛而入向我的父母提出要和我結婚的打算,最後在家裏的逼迫加上當時我很難過,於是嫁給了他。婚後,他對我很好,對婚姻也很真誠,我有考慮過要不要就這麼愛上他……直到生下你沒多久後,我再一次遇到勝天……”
“住口!”代夜嵐痛苦大喊一聲,“如果您是想說什麼來掩飾拋棄家庭的事實,那麼不腰浪費力氣了。老實和您說,我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一樣那麼恨你。”拿起包轉身就走,背影絕決。
昭黎總喜歡用最殘酷的話語和事實摧殘代夜嵐的夢,明明已經過去那麼多年,為什麼她依舊會被傷害到?
當她去到殺青宴的時候,大家都已經到了。主演席上就差她一個人了。
她連忙道歉,“抱歉啊,我來晚了。”
導演揮揮手手,豪邁說:“沒事沒事,來的剛好。”
剛坐下來,一桌子的菜大魚大肉的甜酸苦辣味道迎麵撲來,代夜嵐下意識產生一陣反胃的嘔吐,轉身捂著嘴臉色難看,她的動作幅度不大,一群幾個月沒怎麼見過肉的其他人高興的眼睛發亮,也不會去特別關注這些事情。
全程關注她的勒時自然看見,他對著導演輕聲說了一番話。導演眼神在代夜嵐和勒時身上轉了兩圈,假裝不高興的嫌棄趕走他們般:“這麼興奮的時候還講公事,真掃興。去去去,一會回來菜沒有了就活該你們吃不到肉。”
“是是是,沒辦法,社長找的急。今晚的酒水我全包,大家盡情的喝。”勒時抱歉的對著大家說。
“歐耶!勒時萬歲!”三四桌的人歡呼聲一聲比一聲高。
有機會離開席位,代夜嵐立馬起身跟著勒時快步走出酒店外麵。
空氣瞬間變得稀薄而新鮮,她得到了重生。
“現在害喜的這麼嚴重了?那你拍戲的時候為什麼還要和雞尾酒?”身後的男人稍有些嚴厲的話語讓她一怔。
“雞尾酒隻是稍微抿一下,我沒喝。”她乖乖回答。
“這麼晚才來,吃過東西了嗎?”他問,眉頭輕皺。
大家都是在劇組等著,隨後一起來到酒店吃飯,唯獨她是中途離場匆匆趕來,所以勒時才會這樣問。
“和人吃了點蛋糕,不過我沒喝咖啡。”\t
“和人?”
慘了,一個不小心說漏了嘴。
代夜嵐閉口不言。
“算了,不說也罷。走,我帶你去吃點別的東西。”說完,牽起她的手往外走。
身側的男人總是這般遷就,這般包容。他總是隨其自然,連同這段感情他的地位也一直處於被動的狀態。
可惜自己早已下定決心,無論發生什麼她都不想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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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麼說搞得好像是求婚……”楚雛尷尬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