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鄢陵宮中的藝苑內異常熱鬧。
不到卯時,藝苑內的排練廳以及各處可以排練的場所都站滿了人,仿佛聚集了藝苑內裏所有的人。熱鬧的聲響以及千姿百態的姑娘們亦是讓人明白,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
其中約五十平方的主練習廳內,也就是藝苑內最受皇帝皇太後所喜愛的表演排練場地,此刻也早已坐滿了人,大廳上方,站著一位穿著紅衣的醒目女子,光潔的額頭,梳的高高的發髻,使得女子入目便帶著幾分威嚴。
“今天是皇宮內一年一次舉辦的歌藝繪,像在坐有些小姐的才藝,都是往年數一數二的,且表演的節目亦都是平常最受皇上和太後喜歡的,所以今年你們也定不能讓主子們失望啊!”此番話說的圓滑到位,也當真不愧為藝苑內的總管木紅月,木司儀。
大廳裏的姑娘們也都一一點頭,表示認同。當下她們紛紛散開,各自回到位子,排練起曲子來。
木紅月滿意的看著大廳裏各自忙碌的姑娘,耳邊還時不時的飄過琴聲,古箏聲,琵琶聲等等。
突然一位穿著粉色衣裙的女子走近木紅月,隻見她輕輕在木紅月耳畔呢喃了幾句之後,木紅月的臉色微微變了變,微蹙的眉頭,讓人知道,粉衣女子剛才說的並不是一件好消息。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粉衣女子聽見木紅月的吩咐之後,便緩緩退了下去。
此時,木紅月的臉上早已褪去了剛才的不悅。轉身便朝著門外走去。
“流蘇姐!”
木紅月所稱呼的流蘇姐,身穿素色衣裙,烏黑的長發簡單的被挽成一個發髻,一根木質的簪子是她頭上唯一的發飾,麵相娟秀自然,大概在二十七八左右,在這一群小姑娘中對比的話,年輕稍顯偏大。
藝苑內上下分好幾處排練大廳,此處乃是其中一處不起眼的排練小場地。被分配到此排練的女子,亦都是剛分配到這裏亦或者是長相平凡的姑娘。就算她們才藝再好,也隻不過是替那些主大廳排練的姑娘們配合弦音或者衝當舞伴的,到最後充其量也不過隻是藝苑當中一名小小的藝工。就算她們所分配的才藝演的再好,皇帝賞賜亦不會有她們的功勞。流蘇雖也屬藝苑的司儀,但也隻是在此分配了個管轄的工作,如今這主練廳的木司儀,突然這此還這番稱呼她、這不禁讓流蘇一下子反應不過來。
眼見木紅月越走越近,她趕忙低頭道:“不敢當,流蘇怎能受木司儀這聲稱呼。木司儀,叫流蘇有何吩咐,說來便是。”說到此,流蘇不動聲色的挪動腳步往後退了一步。
她感覺這位木司儀,年紀雖小,但城府極深,自己雖在這鄢陵宮的藝苑裏呆了十年,才落得這管轄小廳的司儀稱呼。可這木紅月,不知三年前是怎麼進宮的,短短的三年時間,竟從一位小小的藝宮變成了主練聽的司儀,這讓流月不得不佩服,也不得不害怕。或許,是她真的老了,現在的小姑娘不都喜歡攀龍附鳳!
一聲輕笑,打破了流蘇的思索。隻見木紅月表情略帶誇張的笑道:“流蘇姐姐這是作甚,我們本都是皇上禦賜的司儀,何來上下之分,再說你本就比我年長幾歲,紅月這稱呼你一生流蘇姐姐也是應該的啊!”
一紅一素,一個妝麵精致,而另一個雖不是麵黃清瘦,但相比起來,卻是顯得那麼的平凡暗淡。不管怎麼樣,兩人看上去都是那麼的格格不入。
木紅月這番話語說得不高也不低,但卻能讓這十幾平方裏的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在場排練的姑娘們也都紛紛停下了手中撥動的琴弦,一時間,這小小的排練場變得出奇的安靜。有些沒有見過什麼世麵的小姑娘,此刻正一眨不眨的望著前方的木紅月。有的甚至還奢望著,木紅月能夠看上自己的才藝,然後將她帶到主練廳裏去練習。
但這些人當中,當然也包括了從剛才開始,一直都在的上官千金和雪歌。
三天前,她們因為實在無聊的很,便讓伺候她們的小桃帶她們去見這位木司儀。因為小桃說過,要想一起去和藝苑的姑娘們一起排練,就必須要有木司儀的吩咐。所以,無奈之下,上官千金隻好和雪歌讓小桃帶她們去見這位木司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