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湖而建的馬汀內斯酒店完美的複製了戛納的地中海風情,一樓的日光大廳的燈飾、立柱,甚至地麵都以巴洛克水晶裝飾,將頂級奢華的享受發揮到了極致。
身穿純白鏤空拖地禮服的女子幸福的挽著男人的臂膀,伴隨著悠揚的小提琴旋律緩緩步入眾人的視線,恍若中世紀的王子公主。
砰!噗!
嫋嫋和弦戛然而止,極不和諧的爆炸聲將唯美華貴的氣氛打的粉碎。
氣球爆炸帶起血汙噴濺,腥臭的氣味劈頭蓋臉的落下來,染了兩人滿身滿懷。
啊!
突如其來的變故引起一陣騷亂,不明情況的上流人士慌不擇路,紛紛尖叫著落荒而逃,童話般美輪美奐的典禮現場轉眼間一片狼藉。
半晌,女子才從愕然中回過神來,望見滿身惡臭血汙,不受控製的驚聲尖叫,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識。
男人急忙扶住她下落的身軀,清醒的認識到是有人故意攪局。
誰敢在霍家的地盤搞事,活膩了嗎?
他本想吩咐手下封鎖出口,務必把惡作劇的罪魁禍首揪出來。
然而,在四散奔逃的人群中,他對上了一雙燦若星辰的眼眸,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等他想確認的時候,那張標致俏麗的麵容已然消失了。
白可薇,是你嗎?
紅毯上的一對男女狼狽的不像話,白可薇嘴角勾起得意的冷笑。
霍江非、杜茉菡,你們這對勾搭成間的白眼狼,對這份賀禮還滿意嗎?
隨著逃命的人群混出日光水晶大廳,她壓低貝雷帽的帽簷,快步進入安全通道。
按照事先計劃好的路線,隻要轉過第一個轉彎,在員工休息室拿回背包,就能順利脫身。
江州的任務結束後,她必須在規定的時間回總部述職。現在,距離飛機起飛還有不足三小時,時間上還比較充裕。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關鍵時刻總有礙眼的人跳出來壞事。比如,這個滿身腥臭卻不乏英俊的男人。
“可兒,真的是你!”
僅容兩人並排通過的走廊被他高挺的身軀牢牢封住,無論從哪一邊,她都無法通過。
冰冷的眸光淡淡掃過那張臉,這張臉和這個人她心心念念的喜歡了十幾年,甚至賠上了所有,到頭來卻是竹籃打水,徒留一場空。
“沈……不對,霍江非,你給我讓開!”
“我知道剛才的惡作劇是你做的,但是我不怪你。”
六年不見,他情緒激動,竟有些難以自持,伸出手想把人撈進懷裏,卻被她充滿敵意的目光阻了動作。
“你既然回來了,就不要走了。我……我們還可以像從前一樣。”
往事一幕幕在眼前閃過,白可薇的心好像被人狠狠砸在地上,摔得血肉模糊。
六年前,她為了幫霍江非減免刑期傾盡了所有,包括自己。
這些年,她把自己逼成了一台機器,無休止的接受各種任務。憑著單純的想法,盼著他出獄以後,兩個人能過的好一些。
六年,三百多個星期,她每個周末都會給霍江非寫信,卻從來沒有得到過任何回應。
即使每個月探視期間給監獄打電話,他也從來不肯接聽。
她天真的找各種理由為他開脫,等來的是什麼?
上個月,她爭取到回江州的機會,並且想方設法趕在他出獄之前完成了任務,卻收到了他即將訂婚的消息。
而今的他已經今非昔比,搖身一變成了霍氏集團的執行總裁,馬上就要與江州數一數二的豪門杜家聯姻。與含著金湯匙出生的杜茉菡比起來,她白可薇算什麼?
“我很忙,沒空跟你廢話,讓開!”
“可兒,你聽我說,跟杜茉菡訂婚是我祖母的意思,我……”
微微蹙眉,霍江非有太多的話想說,卻不知從何說起。他設想過幾百種重逢的方式,萬萬沒想到會在這種情境下見到她。
攥著拳頭,她心裏亂的如同台風過境,哪兒顧的上他的話是真是假?
“說完了嗎?”
“留下來,讓我照顧你。”
從前他們吵架,霍江非也是這麼哄她的。
男人哄勸熟稔的口氣讓她壓抑的怒氣猝然而起。深吸了一口氣,從牙縫裏擠出了兩個字,“讓開。”
“可兒,你總要給我個機會把話說清楚。”拉住她的手,霍江非試圖平息她的憤怒。
“你說得清楚嗎?四年前,你被提前假釋。從你離開監獄的那天起,你想過我嗎?試著聯係過我嗎?如果統統沒有,你有什麼資格讓我聽你解釋?”
反手鉗住他的手腕,白可薇將人抵在牆上,冷颼颼的望了他一眼,抽身便走。
“可兒,你等等!”
他哪兒肯輕易放人走脫,提步追上去,可沒走出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