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我們擁有的幸福(1 / 2)

——那個是,沒有了絕望的世界。

這就是絕對的幸福嗎?

或許是吧。

然而,沒有人能夠成為權威。

有光必有影。

無論得到了什麼,就必然的付出什麼,這是……無法改變的鐵則。

讀取了‘自己’的記憶之後,對照著主神空間的規則,以一介局外者的身份,蕭嵐一眼就看出了那光明之下的黑暗——

如此的公平,也就如此的殘酷。

這裏,不存在【忘卻所有,回歸現實】的選擇。

即便是被折磨被淩辱被殺害被屠戮被掄大米,擔心著自己選擇重啟之後又再度陷入同樣的噩夢,也隻能夠選擇帶著這樣永生無法忘記的慘痛記憶回歸現實,或者重新回到原點開始不知是多少次了的或許會再一次陷入絕望噩夢的輪回。

事實上,即便有這個選擇,結果也同樣不會改變。

隻要有了絕望的萌芽,就一定會進入環形世界,而如果忘卻一切的回歸現實,那麼就必然的再度回到這個世界。

由絕望與希望交織成的‘環’,這就是‘環形世界’的真正意義。

到底是沉迷其中,亦或是大徹大悟。

要麼帶著寧靜了的心在現實蘇醒,坦然的麵對不需要再絕望的現實,要麼就在如夢幻一般、但卻是真實存在的環形世界中越陷越深,一次又一次的在那無盡的輪回之中碾轉,渾然不覺的沉浸在那名為‘永遠’不會蘇醒的美夢之中。

如此,隻要是在現實中,人們就全都是沒有絕望的幸福著……嗎?

蕭嵐已經不知道了。

但是無論如何,那個到達了這個多元宇宙之外,無法被觀測所以也就無法被*涉,絕對不可能被這多元宇宙內的任何人所擊敗,然而也隻能夠靜靜的看著這個世界,除了消滅人們誕生的絕望以外無法做出任何幹涉、名為鄭吒但依然沒有任何人記得也不存在於世界任何角落的‘神’。

他的願望,應該算是得到了實現。

可即便如此,心中也泛著一種無法形容的沉重。

「真的是,非常孤獨啊……」

帶著這份心情看著那個很像鄭吒,但卻不是鄭吒的男人,蕭嵐自言自語的喃喃著。

一刹那的,就這麼消失在了原地。

連同妻子和女兒一起。

一齊的,前往了這個新生世界的現實,隻留下一臉愕然的某人。

即便是在鄭吒創造的這一個多元宇宙裏,他從世界重構之前就已然擁有、來自起源的力量並沒有改變,跨越現實與非現實的境界隻是一念之間。

然後,見到的這個現實——

雙腿折斷、在街頭乞討的殘疾者,看著那一個個唾棄這鄙視著的路人,臉上帶著的卻隻有淡淡的微笑;

絕症已經到了晚期,家中再無能夠治療的金錢,即將麵臨死亡的病人,也是坦然的接受了這個事實;

家中被仇敵雇傭的惡棍闖入,父親被活活的打死、姐姐和母親在被淩辱之後慘死,但是明明是如此的痛苦,死去的時候卻也是帶著釋懷的淡然,作為唯一幸存者的弟弟也沒有一絲的絕望,隻是微笑著化身為了暗夜裏不會哭泣的開膛手;

黑夜裏被十幾個混混拖到了小巷中輪著中出,威脅著以後隨時都要給他們‘服務’的女孩,同樣沒有一絲要詛咒命運的黯然、隻是在心中暗暗的謀劃了狙殺的毒炎……

在絕望剛剛萌芽的時候,就已經在那一瞬陷入的夢中被消滅。

如此,醒來的人就沒有絕望。

那是幸福嗎?

看著那明明應該絕望的無比痛苦,卻真正發自內心感到幸福的笑容,三人的心中仿佛被什麼給揪住了。

如果是這樣的現實,人們恐怕會希望永遠做著夢吧?

就如同那個鄭毅一樣,他的打算也並不是回歸現實,而是在贏得那殘酷的最後一戰之後,找一個世界和他的夥伴們一起定居,那或許也是絕大多數人的願望……

但是如果人們一直不願醒來,永遠的在環形世界中徘徊下去,這個現實中活著的人又是什麼?

隻是些……替代的活著,‘完美’的行屍走肉嗎?

突然地,感覺到了惡心。

這個現實。

這個沒有絕望的現實。

從心底,浮現了無法形容的抗拒。

「真是、可笑的命運……」

不去傷害他人,相對的自己也不會受傷。

什麼也不去奪取,相對的什麼也得不到。

不引起衝突,而隻像融入時間般,將一切化為平均活著,靜靜地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