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童年的夢
我是是常常做著這樣一個夢:在某個陽光明媚的午後,牽著自己心愛的女孩的手,漫步在金燦燦的晚霞中,吹著清爽的晚風,然後扯開嘴角溫暖的微笑著……
這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還記得當時我將這個夢與唐月說的時候他取笑我說:“夏簾啊夏簾,我看你是南柯轉世懸梁慣了,極度的生理紊亂導致神經錯位了。”他的話裏總是伴著他一貫的表情,‘嗬嗬’的笑聲傳播在空蕩蕩的馬路上。總給人一種沒心沒肺的感覺。
那一段時間他和我一樣沒日沒夜的寫東西,為人生的寫作路揮汗如雨。隻是沒過多久他就退縮了,理由很簡單,說是寫出來的作品傳到網上去沒有我的這麼有感染力,他的最終解釋是:上天隻給他吹牛的本事,沒給他寫作的才華。
有一段日子他總是和我重複著這樣一句話:“這個年齡是用憂傷鋪墊過來的。而我回頭看時什麼也沒有。”
那時我才小學六年級,根本不懂他說什麼。每每看到我出路的作品,稚嫩的筆尖把那些年幼的時光刻畫得天真燦爛,他會笑得死去活來的看完了,然後一個人走到山上去發呆。
他會一個人在山上看著北極星一整夜就那麼孤單的站著。有時候我去叫他,他就生氣的把我甩開,每每這時,我也隻能遠遠的站在後麵陪著他。
後來我看到他讀幾米的《向左走,向右走》時,一個人躲在屋子裏哭得稀裏嘩啦的樣子才明白,原來以前他給我的形象,也隻不過是一種錯覺了。他的眼淚和他說我的作品那樣:眼淚比墨水還多。當時他對我這麼說:“夏簾,我***還真是賤了,一個大男人取了這麼個女兒家的名字,還不如整個手術變性了過得快活。”然後我們就發狂般大笑起來。隻是更加可笑的是,我笑什麼都不知道,就那樣白癡似的跟著他笑。
那時我十五歲,初一。他十八歲,初一。
很多時候別人會以為我是寂寞的。其實並不是別人看到的樣子,我不是一個寂寞的男孩,縱使有時候會很孤單。雖然我朋友不多,但我從來沒感到過孤獨或者是寂寞。因為心裏一直存在著一座城,就是那個周而複始的夢。我一直為那個夢奮鬥著。
有時候我會冒出這樣的念頭:看到這樣空蕩蕩的街道我應該寂寞一會兒的,就算把自己弄得空虛一些也是理所當然,但是想到寂寞空虛的存在時,我卻又一點寂寞空虛的感覺都沒有了。
我記得唐月曾經跟我說過這麼一句話,他說:不管將來會發生什麼,你小子都一定不要孤獨的活下去。如果選擇下地獄了,我也會陪你。我弄不懂他說那些的話裏蘊藏了多少悲傷。我想跟他說其實我一直都沒有孤獨過。我想對他說:當我們憂傷寂寞的時候,這個時間裏這個世界裏和我們一樣比我們更加孤獨寂寞的人數不勝數。所以我們就算是孤單一個人也未孤獨寂寞過。
我總會一個人在黃昏裏看著夕陽笑。仿佛就能感覺到有無數個麵孔像是看夕陽一樣的注視著我。
2,雨傘下的悲傷
2006年的秋天我就離開老家了。那天天空下著毛毛雨,唐月一直窩在家裏,沒有出來送我,這讓我有些生氣。
母親說等雨停了再走。我沒有聽她的話。這是我第一次出遠門,也是第一次當麵拒絕母親的話。
我拿著傘背著背包縮著脖子就出門了,到車上的時候渾身是水,像是隻從井裏撈上來的小雞,濕漉漉的一身。車上的人晃著眼睛看我,像是在看一件稀奇的東西。因為我手裏拿著一把當時很流行的收縮三節傘,並且開封了卻沒有打開。
我沒有理會那些目光。甩了甩書包,沉甸甸的,差點弄得我手背筋了。
我之所以濕著身體來到水城,原因是我一直十分討厭打傘,我解釋說:就像是眾多的孩子討厭大人們的庇護一樣,總把他們當成弱不經風的小孩。隻是這隻是其中一個微不足道的原因。誰也不知道,我也不想讓誰知道,從小學五年級後就再也沒有打傘過了。我出門的時候包裏總是放著一把男女通用的時髦的小花傘,我從來沒打開過。隻有唐月知道,雨傘下,掩埋著我一段鮮血淋漓的童年。我怕撐開傘,就會驚醒了那些沉睡了的刺痛的傷。
我很少哭,這是記事以後的事了,在記事以後我幾乎沒有怎麼哭過,從稚嫩的年齡漫步過童年時光,若有淚,我都會澆灌在文字中,在我的潛意識裏,文字能替我流淚,這也是唐月總說我眼淚比墨水還多的緣故了。
總有人說:男兒流血不流淚。但我想其實很多人都是願意流淚不流血的吧!包括我自己,可是想流淚也得有淚流。這樣的感覺我說不出為什麼。也許就像是多年以後江源說的那句玩笑話一樣:這是十足的敗類的想法。
也的確,在記憶裏,似乎從小到大我都沒怎麼勝利過,說成敗類也不難理解。記得小學時候有幾次和村上的男生打架,我把對方的兄弟倆打得鼻青臉腫後,又被村上的大男孩們嚇唬著趕緊跑去對方父母那裏道歉,結果被罰在他家窄小荒悶的客廳裏跪了幾個小時,回家被父母得知後又遭到一頓教訓。
直到很多年後我都想不通當時為什麼會做出那麼傻帽的行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