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你怎麼知道張明香家沒裝電話啊。”阮思嬌問。
對方哼了聲,“張明香家在農村,他們村扯電話線了嗎?村委都不一定有電話吧,還張明香家,阮思嬌,你唬誰呢?”
阮思嬌眼睛撲閃,又撲閃。
她聽出來了!
“陸文宴!”阮思嬌哼哼著說。
聽筒裏傳來陸文宴的笑聲,“怎麼樣,被我識破了吧?阮思嬌,你想給我打電話就直說嘛,幹麻還編說要給張明香打電話。”
陸文宴跑學校跑得比較多,自然知道阮思嬌開學之後跟張明香玩的比較好。
阮思嬌也是挺無語的,她就隨便撥了個號,怎麼就打到陸文宴家了呢?
阮寶蓮聽到阮思嬌說陸文宴,也是一陣驚訝。
這還真是奇緣啊,隨便撥個號,竟然就能撥到陸文宴家裏去。
陸文宴還挺興奮的,就跟阮思嬌聊。
“你是不是剛回到村裏?這是不是你們廠裝的電話?”陸文宴問。
阮思嬌不想再跟他說話了,剛開始也就是挺新奇這個新裝的電話,所以想打個電話試試。
至於現在,阮思嬌已經不新奇。
可是陸文宴不肯掛電話,他又說,“伊仲平這回也不知道是發的什麼瘋,竟然突然開竅了。我告訴你,我爸先前就說過,伊仲平沒有半點建樹,要是他再做不出什麼政績,跟不上時代的步伐,他這老小子的位置隻怕都得動一動。誰能想到,他竟然給你們村扯了根專線!現在,整個九華縣都在扯電話線,每個鄉都要加線路,伊仲平今年要出大政績了。”
陸文宴還在那裏扒拉扒拉說個不停。
這些話,在各單位之間肯定是不能說的。
特別是伊仲平,肯定不能讓他知道自己的處境。
要不然,伊仲平就要去做麵子工程了。
陸安年這就是要看伊仲平的發揮,隻有他自由發揮,才能看出這到底是不是個人才。
但是跟阮思嬌說,那就沒關係,陸文宴相信阮思嬌也不會隨便把這些往外麵說。
阮思嬌極度無語,陸文宴話怎麼就那麼多呢!
“陸文宴,”阮思嬌突然開口,打斷了陸文宴的話,她也不管剛剛陸文宴說到哪裏,直接就說,“我這是要電話費的,你別囉嗦了,我掛了!”
“你還在意這點電話費嗎?”陸文宴不同意。
阮思嬌哼了聲,“那也不能占著我的電話線,萬一你耽誤了我幾百萬的大單子呢?”
陸文宴挺無語,“你這電話才裝起來,能有多少人知道你電話號碼。”
阮思嬌才不管陸文宴,啪的一聲就把電話給掛斷了。
結果才隔幾秒,電話鈴聲就響了。
阮思嬌眼睛一撲閃,陸文宴又給打回來了?
可她也沒把自己號碼留給陸文宴啊。
而且,現在的電話機又沒有來電顯示。
聽著電話鈴響了好幾聲,阮思嬌隻能接起來,“陸文宴你怎麼又打過來!”
對麵明顯怔了一下,空氣一時凝滯,隔了好幾秒那邊才說,“是紅星村農機廠嗎?”
阮思嬌,“……”
她慌忙穩住心神,組織語言,“對,是紅星村農機廠,請問您是?”
“我是周明輝啊。”對方說。
阮思嬌在腦子裏對了一下號,對上了,榆洲市飼料廠的周采購。
哦不,周副廠長。
“周副廠長,您好您好,我們這是剛裝的電話。您怎麼打電話來了呢?有什麼事嗎?”阮思嬌問。
周明輝笑了笑,還有些不好意思,“我這不是暫時升上來,管著廠裏的機器嗎?之前你們給裝的那些生產線,這都運行一個星期了,效果特別好,所以我們廠領導班子就商量著,是不是把原有的生產線也改裝一下。”
“這樣啊,”阮思嬌眉頭微微皺了下,“可是,我們張廠長現在去浙省了。”
“是霍大哥的廠子吧?我聽霍大哥說了,他們廠也要改裝生產線。”周明輝說。
按說,周明輝幫忙介紹了這麼大個單子,阮思嬌就應該給周明輝一些反點。
當然,現在也沒反點這一說,周明輝肯定不會要。
這會給周明輝抹上汙點。
阮思嬌也就沒提這茬,想著往後有什麼機會再感謝周明輝就了。
而眼前,正好一個感謝周明輝的機會,阮思嬌卻不能立刻答應他。
“周大哥,真是抱歉啊。”阮思嬌說。
周明輝,一笑,“沒事,我等張廠長有空了也行。對了,張廠長還要多久才能把霍大哥那邊忙完?”
阮思嬌按榆洲農機廠那邊的進度算了下,他們七十條生產線的改裝,用掉了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
霍采購那邊有六百條待改的生產線,這麼一算的話,怎麼也得大半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