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了半天,阮光明才把車門框打開,讓張二狗把自己的手抽走。
阮光明的眼裏,閃過一抹戲謔,他就是看到張二狗的手搭在車門框邊上,故意去關門的。
而張二狗的那兩根手指,都被夾的變了形。
“我的手指肯定斷了,這骨頭都碎了。”張二狗舉著自己的手,大聲的叫喊著。
“又壞了兩根手指啊?那一根手指賠你五千塊醫藥費好了。”阮思嬌看了眼張二狗的手指,混不在意。
未了,阮思嬌還問了一句,“張二狗,你的心肝肺腸胃都能作價,那這手指壞了,醫藥費五千一根,你覺得合適不合適?”
一根手指就給五千,張二狗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好,就這麼說定了。還有剛才他們把我摔了,我的屁股也摔壞了,都摔成兩瓣了!”張二狗又說。
村裏來看熱鬧的人不滿,阮光明更不滿。
剛才是他夾了張二狗的手指,結果就因為這兩根手指,卻要阮思嬌陪張二狗一萬塊!
就夾一夾手指而已,他控製著力道呢,又沒把張二狗的手指夾斷!
“張二狗,你的屁股原本隻有一瓣嗎?那你不成了怪物?”阮光明大聲喊道。
這一喊,來圍觀的村裏人都哄的一聲大笑起來。
張二狗狠狠一眼瞪過去,立刻就沒人敢出聲了。
畢竟張二狗這樣的無賴,誰也不想招惹。
“好了好了,大家都快回去吧,我們也把張二狗送醫院去。”阮思嬌開口說。
阮慶祥說,“我跟你們一起去吧。”
阮慶祥要一起去,阮思嬌沒意見,點了點頭。
阮光明也要跟著一起去,剛才他夾了張二狗的手指,這才又給阮思嬌惹了麻煩,所以阮光明要跟著去。
萬一有事,他也能給阮思嬌搭把手。
阮光明提出要一同去醫院,阮思嬌也沒有拒絕。
於是,村裏有些想看熱鬧的也湊上來,“要不,我們也去吧,能幫著搭把手什麼的。”
“好。”阮思嬌很痛快的答應。
見阮思嬌答應,大家立刻都笑起來,一個個的跳上車廂,看張二狗的時候,那一個個眼裏的笑都極不懷好意。
平常誰沒張二狗這個無賴訛過?現在能有個機會教訓教訓張二狗,大家可都興奮著呢。
顧沉舟發動車子,等大家都坐好了,汽車便一路往縣城的方向去。
現在的公路,柏油路很少,從鄉鎮通往縣城的路,都是土路,一遇下雨天,路麵就被過往的車輛碾的泥濘不堪。
這些路麵大都坑坑窪窪,坐在汽車廂裏,很是顛簸。
大家都坐著還好,躺著的張二狗就難受了,他覺得自己的所有內髒這回真的要全爛了,被顛簸成碎渣了!
張二狗想坐起來,坐起來要好受許多。
可是張二狗還沒坐起,旁邊的人就忙按住他,“張二狗,你身上的傷太嚴重了,你趕緊躺著。”
張二狗憤憤的瞪過去,“要你管!”
阮光明立刻不樂意了,別人怕張二狗,他阮光明可不怕。
阮光明的爸就是阮慶祥,張二狗再無賴,還敢上村長家的門訛他們不成?
“張二狗,你不是說顧沉舟把你的心肝腸胃什麼的都踹爛了嗎?那你就該好好躺著。要不然你肚子裏的東西都往下沉,再屙出來可怎麼辦!”阮光明說。
他這話一出口,周圍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大家夥也都沒啥學問,最多上過掃盲班,對於人身體內的構造還真不清楚。
張二狗也是怒著一張臉,說不出反駁阮光明的話。
阮光明還不放過他,又說,“或者,你肚子裏的東西根本就沒爛?你就是故意訛阮思嬌的?”
“你胡說!”這回,張二狗幾乎是立刻就反駁了。
阮光明聳肩,“你管我胡說不胡說?嘴長在我身上。反正你要是好好的,那就是訛阮思嬌,等下車我就告訴你去,還要讓我爸替阮思嬌做主!”
此刻,阮慶祥正跟阮思嬌一起坐在前麵的駕駛樓裏。
張二狗怕阮光明在阮慶祥或者阮思嬌麵前說什麼,他不敢坐著了,隻能老老實實躺著。
後背就貼在車廂底板上,那一路的顛簸,那酸爽的滋味,張二狗真的不想再償試第二遍。
原本他是想訛阮思嬌,說自己肚裏的東西都被顧沉舟踹爛了。
而現在,張二狗覺得自己肚裏的東西真的被顛碎了!
好不容易捱到醫院,汽車停下來,張二狗隻覺得自己整個身體都放在彈簧上麵一樣,不停的彈,不停的彈,不停的彈。
村裏跟來的人都跳下車去,把車廂門框打開,七手八腳就把張二狗往外拉。
張二狗身體整個的麻木著,他沒法掙紮,也感覺不到疼,甚至連說話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