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珍妮在回憶完全陷入關於麥彤的沉思中的時候,湯姆也在回憶自己那些淒慘血腥的過去。
大概是雷珍妮那句“差點把人廢了!”太有殺傷力了,讓湯姆的思緒裏滿腦子都是自己上學期差點被教師強奸的畫麵,那肥頭大耳的黑胖子,殘暴的打他,撕了他的褲子,將他摁到在地,要掰開他的屁股……還有那些可惡白人的尖叫和放蕩的笑聲,還有可憐的留學生們私下傳說的要畢業就先被爆菊的小道消息……那些人們不同的臉和表情扭曲成像是屎或者爛菜葉子一樣的肮髒物……
湯姆大腦裏一陣暈厥,他加快油門,想用速度衝刷這些悲慘記憶。
珍妮突然大聲尖叫:“你快減速!”
湯姆回過神來,也看見了遠遠的前麵熊熊烈焰燃燒在上空中,滾滾黑煙中應該是無望的哀叫和掙紮……緩緩開近,遠遠看見一輛車已經完全毀掉了,那車中的人,肯定已然沒有了生命跡象。
車禍現場已經被圍了起來,留出另一條通道讓車輛繼續行駛,因為隻有這一條窄窄細細的道,前一刻速度飛快很囂張的湯姆也隻能緩緩跟著前麵的車輛挪動。
車突然變得很多,走的很慢,幾乎能完全挺清楚路邊上的交警說話,大意是這輛車上的司機和女友試圖邊行駛玩車震,結果釀成了這場慘劇。
珍妮看著窗外,那黃昏的光與那些灰色的雲纏繞在一起,好似不屈的靈魂在倔強的鬥爭,她心酸,忍不住讓湯姆減速,順便告誡他:“以後開車要小心點。”
說完她又歎口氣:“現在年輕人太冒險了,高速上居然玩車震……”
湯姆卻不以為然:“也許這是蓄意殉情,帶著自己的愛車駛入天堂。在熊熊烈火中與自己的愛人骨肉相連……”
雷珍妮氣不過,毫不留情的打斷:“你是電影看多了吧,哦,對了,這次給你的選的專業是電影鑒賞,滿意吧?本來是要給你選擇葡萄酒製作的,但是你基礎太弱,麥彤擔心你跟不上,可能拿不到學位證,所以就選了這個輕鬆一些的,學藝術,總會舒適一些。麥彤學的也是藝術類的,對藝術類專業的方向和前途更為了解一些。”
湯姆脫口而出:“Fuck!我憑什麼跟不上。”
珍妮勸道:“我們是為了你好。”說完這句話,珍妮又一次想到了她曾無數次的說這句話給自己的好友麥彤。
麥彤以前是個極其沒主意的人,也許就是家庭生活太優越了,從小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什麼都不需要她自己考慮,從讀高級私立幼兒園一直極其順其自然的讀了最好的高中,原本算是一切順順利利,可誰也不曾想,自從大學起,麥彤好像中邪了一樣,成了另外一種人。
珍妮第一次聽說麥彤這放蕩不羈的生活簡直嚇了一跳,在電話裏大哭,在國外的不適應不順利和對麥彤的失望讓珍妮覺得壓力無以承受。沒人理解麥彤代表的是那個純真年代的重要記憶。
麥彤也被嚇住了。連連說以後不會這樣了。但事實上她並沒有信守承諾,反而愈演愈烈。麥彤甚至告訴珍妮,每一次和不同男人的發生都讓她感受到自己的年輕生命力,感覺到自己體內有新鮮血液在流動,因為這些激情,能夠感覺到生活仍然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