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雷母一個人待著,百無聊賴。
誰都不知道,珍妮是去找何牡丹了。
珍妮去了何牡丹家,是何牡丹父母住的地方。大概在很多年前,她曾經在高考結束的時候來過這裏,這裏是有點偏遠,在郊外。記得那時候很多人都為了上學方便,就在學校附近租房子給孩子住,甚至為了孩子,特意搬家到離學校近的地方。
可何牡丹從來不,一直住在這遙遠的郊外,也不嫌遠,一個人騎單車往返,耳朵裏插著MP3,珍妮提醒她:“你要看過呀,不然容易被車撞。”
不料何牡丹甩甩長發,毫不在意,眉毛一挑說一句:“撞死就撞死,省的活著累!”
那時何牡丹是她的摯友,何牡丹朋友很少,跟大多數人都合不來,卻與珍妮比較好,很大原因可能是珍妮性格好,不氣不惱,與何牡丹這種莽撞又虛榮的氣質剛好可以融合。
沿著一條路一直走過去,能看見一排排的別墅,是很小型的,典型的南方建築風格,這種風格在家鄉這帶,很盛行。牡丹家就住在其中一個兩層的小洋樓裏,根本算不得貧窮,事實上在珍妮讀書的那所中學,窮人少之又少。
愛炫耀的人自然也很多,何牡丹便屬於其中一個,珍妮一直覺得炫耀的原因是,自卑。而自卑的那部分則剛好是想要得到卻得不到的部分,對於何牡丹,她大概最想要的,就是某些肯定,可惜,終究得不到,因為這所學校裏,有錢人如同麥彤,實在太多。長相出眾的女神,猶如金燕婷,也不少。學習好的呢,就比如雷珍妮。
何牡丹不出眾,因為沒有麥彤有錢,又不如金燕婷長得好,成績呢,也總是跟雷珍妮差一點點。高二的幾個月後,何牡丹一直和雷珍妮關係很僵,物理成績總是跟滿分有差距。後來何牡丹便轉到了文科,成績大好,迅速上升為全校前幾的位置。
有人說:“何牡丹是笨一點的,所以才轉到了需要背誦多一些的文科。”
珍妮卻知道真相,倒不一定是何牡丹讀不好理科,而是若何牡丹不轉科,她倆的友誼恐怕要毀於一旦了,何牡丹嫉妒心理極其強大,十分有競爭的意識,連珍妮也私下懼怕幾分。
覺得這樣的人太野性太拚命了,雷珍妮不知怎麼說出這種感覺,總之好像寒夜,冷冷的,讓人害怕,卻又有一些獨特的韻味。
還未走到那小洋樓前,珍妮便看見了陽台上熙熙攘攘的花,還是那麼風華正茂,讓珍妮總是回憶起那美好的時光。
珍妮現在都記得當時何牡丹家裏的花長得枝繁葉茂的,但是沒有種牡丹。那時珍妮還笑著隨口問她:“為什麼不種牡丹呢?”
本來隻是這樣不經意的一問,誰知何牡丹卻臉色一沉,低聲說道:“因為我父母不喜歡我。”珍妮當時便覺得崩潰,難道因為不喜歡,連著牡丹花都不願意種?
或者是年幼的何牡丹已經足夠敏感脆弱,甚至刻薄計較讓人詫異。
高考結束後那次的拜訪,何牡丹母親極其熱情,這種熱情不是沒有緣由,珍妮第一次看見了何牡丹的寂寞,她沒有朋友,若非說有,那便隻好是雷珍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