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推橋手都要搶,可見對麵的日子也不好過。”蒙桐冷冷道。
軍官點點頭,招呼手下將這批三百多名的低賤勞力安排到工程營。
荒原數百年來一直是無主之地,植被豐厚、礦山密布,剛好又處於兩國交集處,幾百年過去,兩國終於忍不住要到此處開個荒掘個礦或者弄點其他實用資源,你爭我奪在所難免,當然戰爭爆發的導火線不僅僅是因為這個。
十年前,麗新國上一任國王,也就是現任小國王樸圖真的老爹,居然在一名妃子侍寢時掛掉了,關鍵這名妃子是昊國皇帝宇文時休的親妹子,一開始都以為是國王年事已高,縱欲過度得了“馬上風”,但內衛司(麗新國調查機構總部)的報告卻說國王死於謀殺,謀殺他的手段正是武林秘技“豔花渡”,“豔花渡”本是在床第之歡時取悅男人的秘術,可調和陰陽延年益壽,也可隔空撩撥情欲奪人精魄殺人於無形。真相披露出來,麗新國朝野震動,都認為是昊國狗皇帝的預謀,刺殺一國天子何等罪不可恕,不打他個血流成河誓不罷休。
這邊,昊國皇帝宇文時休也很鬱悶,妹子宇文小荷從小知書達理,識大體知進退,作為兩國友好交往的紐帶,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暴起殺人,而且殺的還是國王,此事一定大有蹊蹺,但鐵證如山,百口莫辯,再說宇文時休雄才大略,野心勃勃,從來都是欺負別人的主,要打就打罷,打他個櫻桃葫蘆不開花!反正荒原之爭遲早要來。
於是,戰火又起。
三百多名肮髒的人聚集在一個空地上。“按高低次序站成十排。”一名軍官開始整隊。
大約十幾分鍾後,他們被帶到營地的最北角,這裏的帳篷和土牆都很破,苗小花注意到這裏看向北麵的視野開闊,角度有些傾斜,兩邊銜接著山地和平原,很適合作為軍隊的集合點。
空草地靠山林的一端有一塊平整的方地,上麵立著幾十間土房子,土房子的周圍堆滿了木料,粗而直,一群木匠正在做一個龐大的器械,似橋非橋。
在背光的地方,苗小花他們終於看到了自己的同行,那是一群滿臉疲憊,眼神空洞的人,他們聚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正用木勺吃著東西。
眼見新人到來,他們也不說話、不圍觀,還是低頭吃著木碗裏的東西,木碗裏裝的,苗小花已經吃了幾個月了,是米湯和饃饃,唯一不同的是有清澈的水可以喝。他們沉默著,四周隻有牙齒咬動硬饃的聲音。
士兵不斷地在後邊推搡,有幾個身材較瘦弱的奴隸開始跌跌撞撞,又轉過一隻角,他們麵前出現了幾名臉色陰沉又相當精悍的人。
“呼仆兒,有新人到了。”身後的士兵高喊。
一個高壯的男子從裏屋走出來,滿臉絡腮胡子,赤裸著上身,胸前的傷疤猙獰,腹肌硬如石塊。他抬眼看看這群人,往地上吐口唾沫,問道:“就是這群雜碎?”
“沒有更好的。”士兵回答。
“他們撐不過第二波箭矢到來之前。”呼仆兒眼中盡是鄙夷。走在苗小花後邊的一名士兵突然把他往前一推,說道:“注意這個人,他是名逃兵。”
呼仆兒上下打量著苗小花,露出殘忍的笑,“近來到這裏的逃兵可是越來越少了,你知道怎麼回事兒嗎?”他問士兵。
“多數被處決了,這個家夥是從第四突進隊來的,之前還是藍衣騎士呢。”士兵說道。
“喲謔,我居然看走眼了,了不起,了不起,十年來,我還是第一次接納這樣的人,哈哈哈……歡迎光臨。”呼仆兒大笑道。
突然,一陣響亮的牛角號聲傳來,打了五年仗的苗小花知道這是戰鬥前的集結號,押送推橋新手的士兵們朝著號聲的方向飛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