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無數大場麵的林長青和禦史衙役,在定睛看到江慕喬臉的一瞬間,先後發出了此起彼伏的驚叫。
原本已經死了的江慕喬,此刻卻睜著黑白分明的杏眼,直挺挺的望著前方。
接觸到這詭異呆滯的目光,林長青陡然起了一身冷汗。
他指著江伯玉,“你,你……”
“她冤枉。”江伯玉的語調同樣平板呆滯,“江慕喬冤枉。”
江伯玉話音剛落,地上坐著的江慕喬卻忽的直起身子。
禦史台裏的各個壯漢都抖成了一團,尤其是親自送江慕喬過來的蔣三和阿貴,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跌坐在了地上。
蔣三臉色死白,“活了?活了?”
林長青躲在人群後麵,連聲喊著,“妖邪作祟!還不亂棍把她打死?”
江伯玉跟在江慕喬的後麵,聞言往周圍一瞪,“誰敢抓她?”
林長青滿頭冷汗,“江伯玉也瘋了!來人啊,一同抓住江伯玉!重重有賞!”
沒人敢動。
一片詭異的平靜裏,眾人親眼目睹江慕喬慢慢的朝著一個人走去。
這人,便是自看見這一幕便被嚇破了膽的小春。
小春站不住癱在地上,看著越來越近的江慕喬,忍不住尖叫,“你放過我!放過我!”
江慕喬目光僵硬,直勾勾的盯著她。
小春被這眼神看的幾乎崩潰,“不是我,不是我!旁人給我銀子,我就做了!”
“不,我什麼也沒幹,什麼都不是我做的!”小春胡亂掙紮著,揮舞著雙手,“放過我,放過我吧!”
而江伯玉聽到這句話,卻猛的提氣喊道,“林長青,你聽到了嗎?”
林長青額頭汗滴滾落,不由看了眼江慕喬。
這人到底是什麼情況?若是死了,為何還會站起來?可若是沒死,她怎麼沒有氣息?
為官幾十年,林長青頭一次見到如此駭人聽聞的景象,不禁兩腿發顫,眼見江伯玉逼問過來,竟然身子一軟,坐到了地上。
江伯玉一聲嗤笑,“林長青,本將軍問你話呢!這婢女明明是誣陷我兒,你為何偏聽偏信?那婢女親口承認收了旁人的銀子,這才加害我家姑娘,你可聽見了?”
林長青渾身汗如出漿,憋了半晌才冒出一句,“那江慕喬,不是死了嗎?”
江伯玉冷哼了聲。
一聲冷哼,卻瞬間讓林長青頭腦清明。
他看了眼前的場景,心裏頭明白的很,今日便是捉住江伯玉順便廢了他的最好機會。反正,江慕喬已經死了,鬧了今天這麼一出,隻會令她和邪祟扯上關係!甚至連江伯玉,也可以說是被魘住了,眾目睽睽,這麼多人,還指認不了一個江慕喬和江伯玉?
短暫的念頭閃過,林長青大喝一聲,“來人啊,關門!”
“江慕喬被邪祟俯身,魘住了江伯玉,他們父女二人乃是妖邪!傷其二人,傷銀子百兩,殺其二人,賞銀千兩,官升兩級!”林長青大喝,“你們這麼多人,還怕捉不住他們?!”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有了銀子,那些剛剛還畏首畏尾的衙役們,此刻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對著江慕喬和江伯玉圍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