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喬抬頭,險些不認得眼前人!
隻見楚大夫刮了糾結油膩的胡子,又找了一身兄長的舊衣服穿上,五官清晰幹淨整潔的模樣,和印象中老氣橫秋邋遢的他簡直是兩個人!
對著江慕喬驚訝的眼神,楚無病不好意思的摸了摸涼颼颼的下巴,嘿嘿一笑,“莫說二姑娘瞧著不習慣,我自己也不習慣呢。許久沒刮胡子,手都生了,還好江世子動作慢這才讓我收拾妥了。我沒說錯吧,我可比那魏老頭年輕多了。”
江慕喬默默的看他兩眼,心道這人還是長著胡子比較順眼。
江伯玉隻見過楚大夫一麵,這會兒見他刮了胡子淨了麵便不認得了, 詢問的望過去,“這位是?”
楚大夫拉了拉衣服,拱手向江伯玉行禮,“見過大將軍,小人楚無病,乃是安王殿下送給給二姑娘當西席的……”
他沒說完,一直異樣沉默的江晗忽然爆發,“爹,這人是個騙子,是個無賴!這樣的人怎麼能呆在妹妹身邊做西席!趕緊把他趕出去!”
楚無病連忙為自己抱屈,“江世子,話不能這麼說。我才剛剛幫您清理了體內的餘毒!過河拆橋都不帶你這麼快的!何況,我是二姑娘的西席,讓不讓我走還得二姑娘說了算!”
江晗聽後越發大怒,“你那是什麼清理餘毒的法子?除了給我一碗湯藥,你還幹什麼了?”
楚無病眨眨眼,意味深長道,“我是沒幹什麼,可世子您需要我嗎?再說了,若是沒有我,您知道該怎麼做嗎?”
楚無病說的隱晦,可江晗的臉色卻漲紅如滴血,惱羞成怒下,他抽刀向楚無病砍去,“你戲弄我!你閉嘴!”
楚無病敏捷的往旁邊一跳,躲開了刀鋒,臉上的笑意跟著迅速收斂。
江慕喬連忙喊出聲,“兄長冷靜!”
江伯玉橫身站在楚無病身前,臉色如寒冰,“江晗 ,跪下!”
江晗一刀砍過去之後也後悔了,他仍不願意在楚無病麵前低頭,可麵對江伯玉卻也不得不妥協的往後退了一步雙膝跪在地上。
江伯玉瞪他一眼,轉身向楚無病賠罪,“是我沒教育好他,楚大夫莫介意。”
楚無病醫術高明眼界也高,聽了之後冷哼了聲,看了眼江慕喬才放軟了態度,“江世子不明就裏,自然容易誤解。隻是今日解毒,卻並非戲弄。”
江伯玉眉頭緊皺的問女兒,“你兄長到底中了什麼毒?”
江慕喬張了張嘴,楚無病卻插言,“二姑娘還不知道,她一個姑娘家不方便,這件事還是讓我來說吧。”
他把江伯玉拉到了一旁低聲說,“世子中的這種毒藥,名叫斷春。春生萬物,若是春斷了,一是生機漸消萬物凋零,二是如何綿延子嗣?大將軍是聰明人,二姑娘在此,不需要我多做解釋了吧?”
江伯玉的臉色隨著這幾句話陡然變的蒼白。
給兒子下了斷春,給女兒下了死手,齊氏這是要一一害了他們一家人!
從喉間逸出幾聲慘笑,江伯玉扶著桌子,“可憐我江伯玉在外出生入死,一對兒女在家中卻被人下了毒手!若不是僥幸知曉,隻怕你們雙雙殞命了我還在糊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