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原本愜意的臉色有些發僵,抬頭瞄了杜鵑一眼,“那是她舍的?不過湊巧占了個便宜罷了!還不去端熱水進來?”
杜鵑還沒來及說之後蔣三又出去買糧食一事,可見老夫人這樣,隻得連忙閉嘴。
翌日上午,天色極好。
明亮的陽光從窗柩照進來,棉棉帶了手腳伶俐的小丫鬟進門服侍自家姑娘起床。
早膳還沒用,平康就傳了信過來。
棉棉捂著嘴偷笑,“難怪今天早上醒來就聽見喜鵲在樹梢上喳喳叫。”
江慕喬拆著信橫了棉棉一眼,沒好氣的說道,“哪兒來的喜鵲,我怎麼沒見到?再多嘴,就讓你去捉一隻給我瞧瞧。”
棉棉笑嘻嘻的指了指外頭,“這不,喜鵲都送了信呢。”
想著喜鵲,又想起平康那張沉默寡言的臉,江慕喬忍住失笑。
信是楚雲錚寫的,問她昨天答應的事情今天忘記了沒有。
江慕喬沒忘,她也不敢忘。昨天的“補償”,已經讓她前半夜都沒睡好了,她沒膽子再補下去了。
匆匆用了早膳,她先去榮華院給祖母請了安。老夫人見了她,又很快打發她回去。
綿綿心細,回去的路上小聲道,“姑娘,我怎麼覺得老夫人看您的眼神不對勁呢?她雖然笑著跟您說話,可那眼神裏一點笑都沒有。”
江慕喬不甚在意,“我要是祖母,我也笑不出來。你沒發現今天一向比我們早的嬸母她們都沒來嗎?”
棉棉恍然。
她心底倒是暗道了聲可惜。
三房的嬸母不在,今日原本是個試探老夫人把嫁妝還給她的好時機,可惜昨日答應了楚雲錚一起去紫竹院,這件事便隻能另找合適的時間提起。
回來之後,江慕喬換了一身輕便的衣服。如今拘華院被剔除了眼線,棉棉也越發有大丫鬟的風範,這院子被整治的鐵桶一般,她隨便出門不必再怕誰去告密。
楚雲錚已經在將軍府大門不遠處等著了。
他今日也低調,乘坐著一輛看不出標記的青帷馬車。見到江慕喬,便從馬車裏伸出了手拉她上來。
伸手握住,江慕喬才發現這隻往日總是有些冰涼的手卻稍溫。
她微微驚訝,楚雲錚卻皺起眉頭,“還涼嗎?”
飛快的搖搖頭,她上了馬車後看到他身邊的暖手爐,方才明白他是先暖了手再等著她。
手上的那點暖意,便順著經脈一點一點的流淌到心底。
她衝他燦然一笑,“沒事不涼。開了春我再找一些藥材替你調養,等你體內陽氣上升血脈通暢,自然就不會畏寒怕冷了。”
她清麗的臉上神采飛揚,楚雲錚便覺得自己的一顆心也跟著加速跳動。
“那就有勞你了。”他在這股心悸中,一字一句慢慢答道。
江慕喬則笑,隻是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馬車前頭的小窗口便探出了一張臉,“王爺,您跟二姑娘還客氣什麼啊!咱們都是自己人!”
江慕喬險些被這張臉嚇到,看清楚之後忍不住道,“……他怎麼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