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喬孺慕的眼神看的江伯玉無比惆悵,不由讓他想到了亡妻。
他的的確確曾在妻子彌留之際答應過她,要好好照顧好喬喬和江晗。
隻是如今……江晗不知所蹤,唯有一個女兒。
江伯玉心中抽痛,又低聲默默說了一遍,“喬喬,爹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江慕喬用力點頭,“爹,我相信。可是兄長呢?他怎麼辦?”
江伯玉酸澀開口,“喬喬,爹沒有照顧好兄長。”
聽了著話,她立刻開口,“爹,還不遲!”
把江家宗祠和祖母的打算說了出來,她仰頭看著爹,眼中淚光閃過,“清明時候還忙著找兄長,所以一直沒時間祭拜。我聽人說,端午當日在金水河旁祭拜先祖和親人有祈福之意,兄長去年歲末失蹤,至今杳無音訊。我不求旁人能跟咱們一樣真心實意的為兄長祈願,可沒想到他們如此急切,竟然連端午都等不得了!”
看到女兒的眼淚,江伯玉心中酸澀難當。
小時候的喬喬是個淚包,旁人大聲說幾句就要掉淚,是躲在她娘懷中的嬌姑娘。
可自從她娘走了以後,小姑娘似乎一夜長大,她驕橫霸道為所欲為,從來都是把別人欺負的掉眼淚。
再往後,她落了水,清醒之後就跟變了個人似的,聰明堅強,為江家掙得了許多聲譽,他再也沒見她傷心過。
也是因此,今日她的眼淚像是一把柔軟的刀子,一刀一刀的剖開他心中最薄弱的地方。
江伯玉心疼無比,“喬喬,莫傷心。你祖母她……”
江慕喬用力擦了擦泛紅的眼角,一字一句道,“爹,我不懂祖母為什麼就是不喜歡我和兄長。伯父走的早,可那不是您的錯。齊氏那麼對我和兄長,祖母自始至終沒有安慰過我們。如今兄長失蹤還不滿半年,她便急不可待的要把世子之位讓給文祿,您說為什麼?”
江伯玉失神了片刻,看著女兒這張因為憤怒而漲紅的臉,喟然長歎,“你別難過,你祖母不是不喜歡你,是不喜歡我。”
他的感受要比一雙兒女深千百倍,然而他卻什麼都不能說,因為那是生他養他的娘親!
江慕喬輕輕吸了吸鼻子,帶著哭腔問道,“爹,那咱們難道就任由祖母這麼對我們嗎?你能忍,可是女兒覺得不公平,更替兄長不公平!爹,兄長已經娶親了啊,若是這麼快就把他世子的身份給了文祿,咱們又怎麼麵對我大嫂?”
這話聽的江伯玉心中越發痛苦,他何嚐願意把江晗世子的身份讓給文祿?隻是如今這種情況……他愴然開口,“喬喬,你該知道若是你兄長不回來,恐怕也隻能攔住一時,攔不住一世。”
聽著爹的話,江慕喬心中有些難以言喻的失望,可隨即又釋然,這就是爹的想法,恐怕也是江家大多數人的想法。隻要兄長不回來,這世子的身份早晚都要給江文祿。
可隨即,她又振奮起來。
就算是早晚都會給又怎麼樣,她至少努力過,若是兄長最後真的回不來,那即便是百年以後,她也有臉麵對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