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字讓江老夫人方寸大亂,厲聲嗬斥,“二丫頭你瞎說什麼,我聽不明白!”
江慕喬接著道,“沒明白,那我再說明白一些。去年十二月初三的賞梅宴,太子為何對江秀芝一見鍾情。而前些日子,江秀芝為何突然流產,還有為何忽然沒有音訊,祖母您想過嗎?午夜夢回的時候,您可曾做過噩夢?”
江老夫人額角沁出冷汗,緊著嗓子道,“你說什麼我聽不懂!江秀芝是自己不惜福,跟我有什麼關係?”
江慕喬淡淡一笑,“是跟您沒關係,可您知不知道合成那迷香中的其中一味藥有毒,若是天長日久的用下去,會體質虛弱不說,甚至會造成滑胎流產。”
江老夫人身子踉蹌了一下,失聲,“這怎麼可能!”
這句話讓江慕喬瞳孔一縮,從祖母的語氣來看,她果然知道這件事!想著莫采薇對爹做的肮髒事情,她嘲諷道,“祖母,您把迷香給了莫采薇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這件事的後果?”
江老夫人神情心虛至極,“我並不知道。我是給了莫采薇一些香粉不錯,不過那也隻是閨房情趣,至於你說的其他的,我一概不清楚。”
閨房情趣?
江慕喬挑了挑眉頭,楚雲錚嗤笑了聲。
在一旁實在看不下去的崔家舅母眉頭緊皺,這老虔婆臉都不要了,什麼話都能說得出!
江伯玉憤怒中帶著尷尬,幾乎是從嗓子裏擠出來一句,“娘,從前怎麼不見您這麼關心過我?既然您說是助興之物,那好,當日莫采薇撒下東西之後碰過我的衣服,那衣服我已經收起來了,我現在就送到皇上手裏!您也知道,皇上正在緊急召集熟悉南方藥材的高人,想必一定能給兒子一個答案!”
老夫人的雙腿猛地軟了!
她抬頭看著眼前似乎變了個人一樣的老二兒子,心裏頭忽然清明,這木訥若石頭一樣的兒子剛剛還說自己已經知道了,那一定是這件事出了岔子暴露了,否則他今日絕不會失控!
一想到這條最溫馴的狗不但騙過了她,甚至還反咬一口,江老夫人怒從心頭,“江伯玉,之前你一直騙我?!”
江伯玉眼中幾乎沁出了血,他脖子上青筋暴起,滿腹不甘猙獰的咆哮著,卻又被他一口一口嚼碎咽下,他反問,“娘,究竟是你騙我還是我騙你?你為什麼執意要讓我娶莫采薇,原因還不想說嗎?可事到如今,您還一口不認!娘,我也是個人,這問題我壓在心中四十年了,大哥和三弟還有我都是您的兒子,您為何如此偏心?”
聽著這撕心裂肺的質問,江老夫人卻緩緩平靜,她頭一次毫不掩飾的看向江伯玉,那眼神中隻有憎惡而無半分真心。
她冷冷道,“人的心本來就是偏的,我給了你的骨你的血你的命,已經是天大的恩德了,這都報答不完你還敢說什麼!”
這四十幾年,江伯玉本以為自己早已無堅不摧,可這來自血脈至親的冰冷殘酷,卻讓他汗毛直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