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聽到這話,慶元帝眸光頓了頓,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楚雲錚。
從前他隻當這老二沒什麼大出息,隻專好沉迷內宅瑣事,如今明明輪到他獻上年禮,他卻把老三推出來,這窩囊不敢的德性簡直不像個男人!
皇上不悅,靜貴妃更懵了。
甚至連沈皇後都呆了呆,楚雲錚這是什麼意思?莫非明知道自己沒有贏得打算,就把晉王推出來先頂上了?這可真夠無恥的!
不過也是正好,沈皇後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更感興趣了。
沈皇後作壁上觀,等著看好戲。
而被所有人看著的靜貴妃則心亂如麻,她記得她和安王理應是盟友的關係吧,為何這盟友會忽然把她的文昭推出來?
靜貴妃心中驚怒,抬眸卻見楚雲錚含笑看著他們母子,目光中似乎有肯定之意。
接收到這目光,靜貴妃心神穩了穩。
楚雲錚這麼做,恐怕有他的理由。
皇上一共這三個兒子,太子獻上了舍利金塔奪得頭籌已經是毫無疑問。
且不說她和安王是盟友,即便不是,麵對太子的來勢洶洶也應該聯手,而不是互相拆台。那麼唯一的原因可能是楚雲錚另有安排。
短短一瞬,靜貴妃便已考慮周全。
她露出溫婉的笑,“安王客氣,那文昭就先行獻醜了。”
沈皇後暗中撇嘴,真沒意思,她還當靜貴妃多有氣性,結果卻也不過是個慫包罷了,竟然連楚雲錚這廢物都屈服!
楚文昭還未反應過來,靜貴妃輕輕推他一把,“文昭,你不早就準備好你給你父皇的年禮了嗎?”
半大的少年還有些呆呆的,被提醒了之後不好意思的回神,對慶元帝行了個禮,“父皇,兒臣也準備好了,隻是不若太子兄長那般貴氣。”
這話讓靜貴妃的心情沒來由的放鬆,那舍利金塔何其珍貴罕見,可確被文昭僅僅說成了貴氣,總算是略略扳回一局。
沈皇後氣的暗哼了聲,黃毛小子沒見識,那舍利金塔又豈能用貴氣來形容?
慶元帝倒沒覺得有什麼太大不妥,楚文昭還未及冠,在他眼裏還是個孩子。對待幼子,做父親的總是會格外寬容,因此越發看不上楚雲錚,“你亦是個好孩子,不拘準備什麼,隻要用心朕一樣高興。”
受了褒揚,楚文昭揚起燦爛的笑,心情放鬆,思緒亦如行雲流水。
少年人的聲音響徹在紫宸殿內,仔細一聽,竟然是一片祝文。
“父皇以孝行天下,以德行服人。為人子,父皇是兒心中的巍峨高山;為人君,父皇是臣心中的之行為典範。兒臣願秉承父皇之意誌,勤奮勉勵,不負父皇教導!”
還略帶沙啞的少年嗓音,此刻慷慨陳詞,聽的人心中一熱。
慶元帝同樣心頭發熱,他沒想到最小的幼子居然準備了這麼一篇祝文,飽含孺慕和敬仰的語氣和眼神,讓做父親的心中思緒萬千。
“文昭,你也很好。”慶元帝觸動道,“你是個好孩子。”
楚文昭年紀小,受了誇讚之後立刻便笑起來,他還帶著少年的天真,一張臉龐閃閃發光,隻讓人覺得他赤子之心,格外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