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片摔得粉碎,陰暗的房間裏,鋒利的茬口看的人驚心。
皇後發了狂的再度撲了上去,指著沈嬌怒罵,“賤人,你算什麼東西,就你也配叫本宮跪下?”
沈嬌麵容轉冷,冷冽的眼神帶著幾分肅殺,“皇後,我不是你,我做不來這麼羞辱人的事情。我讓你跪,不是跪我,而是跪沈家的列祖列宗!祖父逝去,你可為祖父掉一滴眼淚?沈家出事,可曾伸手搭救過半分。祖父在世的時候常常教導我們,沈家和你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可你呢?你利用完了沈家利用完了祖父還不算,甚至反手就是一刀。沈芳菲,你捫心自問沈家從前可曾有半分對不住你的地方?沈家待你如何,可是你怎麼回饋沈家和祖父的?我要替沈家的人和祖父問一句,你為什麼如此狼心狗肺?”
“跪下!”她厲聲道,“這是你該得的。”
皇後半匍匐在地,她咬牙切齒道,“別把沈家和你祖父說的那麼慷慨,他們難道沒有利用本宮的意思?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本宮之前也沒有把刀架在你祖父脖子上逼他做事,不過是你情我願罷了。是他做事留了把柄,這才叫人查出真相,也是他自己沒本事,跟本宮有何關係?”
沈嬌微微閉了閉眼睛,壓住了眼底的淚光。
事到如今,皇後仍然沒有一絲一毫悔恨愧疚的意思,她的心肝早已爛透了,她根本不能算是個人。
重新睜眼,沈嬌凜然道,“好,你若不跪,我就不告訴你太子進宮說了什麼。”
對於沈皇後來說,別的任何事情都不如自己的兒子重要。她可以什麼都不要,但卻不能不要自己的兒子。
看了眼地上的碎瓷片,又看一臉冷意的沈嬌,皇後“撲通”跪下,她麵容因為疼痛而扭曲,卻還不忘道,“你說。”
沈嬌嘖嘖稱奇兩聲,“娘娘,您對太子可真是一片真心,您這當娘的做法可真叫人感動。”
膝蓋劇痛,沈皇後硬撐著沒在沈嬌麵前發出慘叫,隻冷冷道,“有話快說。”
沈嬌莞爾笑道,“不過是閑話兩句罷了。您對太子真心一片,想必也是為了不牽連太子,甚至到現在都沒供出來這毒藥到底是哪兒來的。可太子不一樣,昨日他去皇上麵前給您求情,可皇上卻讓太子在救您和太子之位之間選一個,您猜太子選了什麼?”
皇後痛苦不堪的弓著脊梁。
她用不著猜,若真是太子選擇了她,她也不會現在還在含涼殿裏受苦,甚至看著沈嬌這個賤人辱罵她。
殺人誅心,沈嬌這次來,就是為了故意看自己的笑話的。
她深吸一口氣,硬撐著挺起脊梁,兩片單薄消瘦的肩胛骨若刀刃一般,聳立在她背後。
憔悴的可憐,卻也可恨之極。
沈嬌坐回椅子上,看著她漫不經心道,“娘娘,您很失望吧。咬牙撐著,不過是想說服自己,太子也有自己的考量。”
皇後聲音嘶啞,“你說的不錯,本宮寧願死,也不願意他放棄太子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