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蕉沒覺得自己這話有什麼不妥,然而沈玉暖勃然變臉,“閉嘴!日後不要讓我聽到這話,若是府上誰敢胡說八道,就地發賣出去,懂了嗎?”
嚇了一跳的綠蕉連忙道,“不敢了,奴婢不敢了。”
見沈玉暖臉上慍怒漸消,綠蕉卻又不解,“王妃,這是為什麼啊?若是皇上真的能再立王爺,這不是很好嗎?”
“很好?”沈玉暖冰冷道,“誰說很好。德不配位,還不若就此當個閑散王爺。太子什麼德性我最清楚,他改不了,也改不好。更何況,你當太子之位和詔書是兒戲,說廢就廢,說複立就複立?”
“就這樣吧。”她帶著一絲疲憊,“就這樣也很好。即便他真成了太子,日後得以繼承大寶,可這昏聵無能的樣子,也難免會引來更大的禍事。”
輕輕撫了撫肚子,沈玉暖心有餘悸,“到那時候,才是真正的大麻煩。”
眼下不過是不當太子了,可命還在,孩子也能安安穩穩的長大,還有什麼能比這更叫人安心?
“綠蕉,你記著我的話,剛剛的傳言,一個字都不要傳入府上。”她複又交代,“一旦發現苗頭,你立刻稟告我!”
她態度如此慎重,綠蕉上了心,“王妃您放心,這件事叫給奴婢,奴婢瞧著,定然不叫這件事出岔子。”
又說了會兒話,沈玉暖疲憊不堪的扶著綠蕉的手踱步到自己的院子裏,方才覺得鬆口氣。
而她走後,孤零零的癱坐在地上的太子也逐漸清醒過來。
他不得不麵對現實。
自己已經不是太子了,被父皇親手廢了,賜下琮王,往後的登基也跟他無緣了。
然而麵對歸麵對,接受歸接受。
楚承琮自小便視皇位為囊中之物,如今一朝失去,痛苦憤懣絕望,種種情緒充斥心頭。
他恨不能炸開。
一拳一拳的捶打著地麵,楚承琮把所有人都恨到了骨子裏。
恨能叫人瘋狂,可也能催生人成長。
在屋子裏枯坐到天亮,楚承琮從房間中走了出來,再度見到他,想到他發瘋的模樣,府上的下人們都有些恐慌。更有人連忙把這事兒告訴了沈玉暖,說是太子出來了。
沈玉暖正在用早膳,聞言淡淡道,“去叫沈俏服侍王爺吧。”
琮王的境況如何,沈俏自然也聽說過,這會兒聽了這話不由嚇得連連拒絕,“王妃饒命,我不成的!我服侍不了王爺!”
“服侍不了?”沈玉暖反問。
沈俏兩腿一彎跪在沈玉暖麵前,用力的求饒,“王妃饒命啊,從前是我瞎了眼要跟王妃過不去。還請王妃念在我這段時間服侍王妃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兒上,放過我吧!”
沈俏的話讓沈玉暖低聲笑了笑,“沈俏,從前不是巴巴得想見到王爺麼?怎麼如今讓你去服侍他,你反而又不去了?”
沈俏心道這能一樣嗎?
從前的王爺可是太子,是儲君,日後一朝登基,自己也能跟著到宮裏混一個娘娘的身份。
可如今這情況,太子成了王爺不說,腦子也不正常了。沈玉暖懷著身孕是跳不走這個泥潭,難道自己也要把下半輩子都耗費在這琮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