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蕊的確沒說完整，那涼果兒的做法簡單，難得在於外頭的那層包衣。
京城地處北方，大多沒見過這東西，她不過討了個巧兒。
“公公……”她有一些為難，“倒也不是不能說，隻是說了恐怕您也做不了。”
這話說的，拒絕就拒絕了，也不至於搪塞。
“你先說。”陳公公還來勁了，“你不說怎麼知道能不能做？”
紅蕊咬了咬唇，一張臉風姿楚楚，瞧著有幾分可人。
許是剛吃了涼果兒，慶元帝心情不錯，隻笑罵了聲，“你這老貨想把法子學了去做什麼？”
陳公公訕訕一笑，話題到此為止。
紅蕊放平了心情，又羞澀道，“若是皇上覺得不錯的話，臣妾明日還做了過來。”
涼果兒的滋味兒是真不錯，慶元帝頷首，“準了。”
看了眼紅蕊離開的背影，慶元帝眉頭不自覺的皺了皺，複又垂眸提筆。
陳公公也看了眼，心中卻是一歎。
他曉得皇上為何對這個叫紅蕊的另眼相待，她和從前的嬌貴嬪有幾分相似，對著皇上的時候比較鎮定，沒那麼懼怕。
然而紅蕊卻又和嬌貴嬪不同，嬌貴嬪天真嬌憨，這紅貴人卻瞧著有幾分假。
不過罷了。
陳公公想著皇上那一瞬間的失態，到底有些心疼，先是皇後，後是嬌貴嬪，再後來又是靜貴妃，皇上身邊的人一個個的離開，也是時候來一些新人了。
他壓下了那份心思，翌日紅蕊來送涼果兒的時候，還是一樣的恭敬。
慶元帝好似真挺喜歡吃這東西，紅蕊做的也巧，一口一個，叫人吃完總覺得不甚滿足。
“明日多做幾個。”慶元帝吩咐。
紅貴人幾乎掩飾不住自己的高興，立刻答應了。
陳公公眸光一轉，“貴人，您不是說了皇上不宜多吃麼？怎麼這又給多做了。”
紅蕊羞怯道，“可臣妾也是皇上的人，皇上說了要多做一些，臣妾自然也得聽話啊。”
好一個也得聽話。
她再送來涼果兒的時候，陳公公便長了個心眼，嚐了一個之後他並沒有咽下去，而是悄悄的吐在了帕子裏。
尋了個借口從皇上身邊離開，陳公公叫人送去給了太醫，讓太醫給驗一驗，這涼果兒到底是怎麼做的，吃多了究竟對人的身體有沒有大礙。
陳公公做的小心，卻不想沒什麼成效，涼果兒還沒送到大夫手中便化了，隻剩一點瓜果做的餡心，沒有任何異樣。
陳公公有些喪氣，紅貴人再來的時候，反應便冷淡那麼一些了。
許是知道這涼果兒叫陳公公不滿，紅蕊主動提起，“皇上，其實妾身煲湯做菜的手藝也很不錯，您有沒有什麼想吃的，臣妾都能做來。”
慶元帝吃著涼果兒，頗有些心不在焉。
他這幾日越發愛上了這味道，一日不吃就心裏就有些沒著沒落的，怪想念的。
想著紅蕊到底是送來涼果兒的人，他順勢點頭，“不拘什麼，都好。”
陳公公也想著，一個姑娘家的，能有什麼好手藝？
然而不成想，紅貴人這一手做菜的水平，堪比禦膳房的禦廚。更難得的是她做飯善用巧思，一道尋常的蒿子杆兒，都能被她炒的格外有滋有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