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稱呼讓楚文昭一愣,隨即失望道,“母妃,兒子尚未登基,您為何這般自稱?”
靜貴妃不以為然,“這不是早晚的事情麼。昭兒,你是皇太子,如今你父皇已然仙去,你就是皇上!”
如今靜貴妃心願已了,眉梢眼角不見半點對皇上駕崩的傷感,唯餘高興,“昭兒,你剛剛來的時候可看到了齊妃那賤人的嘴臉?往日她不把哀家放在眼裏,三番四次的頂撞哀家,如今在哀家麵前搖尾乞憐,實在叫人痛快!”
靜貴妃的自稱,再次讓楚文昭皺了皺眉頭。
他忍不住問,“母妃,父皇屍骨未寒,您就如此急切嗎?”
這句話讓靜貴妃勃然變臉,“文昭,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指責哀家?”
楚文昭下意識的解釋,“並不。母妃,兒子隻是覺得,為何要這麼慌張?兒子既然已經被冊封為皇太子,為何不等父皇大殮之後,再行登基事宜?”
靜貴妃眼眸眯了眯,沉聲問道,“這話是誰告訴你的?”
“沒有人告訴我。”楚文昭沉痛道,“隻是父皇待我親厚,兒子又自幼尊敬父皇,不願在這個時候登基,隻是兒子的一點私心和念想。懇請母妃應允,暫緩登基。”
靜貴妃痛斥,“你念想你父皇跟你登基一點關係都沒有!哀家看是有人挑撥你,昭兒,你連母妃的話都不聽了?”
“兒子……”楚文昭咬了咬牙,也狠心道,“母妃,恕兒子不能答應。那勸諫的老大臣,也被兒子割了舌頭!”
他出人意料強硬的態度,反倒讓靜貴妃一楞。
昭兒罕見如此硬氣,果真是當了皇上就不同了麼,竟也能做出割人舌頭的舉動。
靜貴妃轉怒為喜,不在意道,“不過是一個老大臣,舌頭割了也就割了,誰叫他在你麵前說三道四。昭兒,你既然想為你父皇盡孝,母妃倒也能理解,隻是登基大典可暫緩舉行,然而國不可一日無君,你得盡早改朝元年,也好安臣心定民心。”
雙方各退一步,楚文昭隻得應允。
行過禮之後,他退了出去。隻是前腳退出,後腳靜貴妃便沉了臉。
“去查查,誰在皇上麵前說了什麼!”靜貴妃冷聲吩咐,又道,“去把先皇身邊的陳公公叫過來!哀家聽說,先皇在臨走之前還交代了什麼,哀家必須要知曉,他說了什麼!”
陳公公被帶到了迎香殿。
上了年紀的老太監,親眼看到皇上駕崩,悲痛之下精神恍惚,若非皇上遺願未了,恨不得一頭撞死,也好隨了皇上,到了地底下也伺候著。
被靜貴妃叫過去,陳公公反應遲緩的行了個禮。
靜貴妃坐在鳳輦上,居高臨下的瞧著陳公公,“哀家聽說,皇上駕崩之前,是安王和安王妃一直在看顧著皇上?”
“回太後,正是此事。”陳公公強打精神,眼尾的餘光掃過眼前這雍容威嚴的女人,腦中一震,多了些清明。
這是從前溫雅柔婉的靜貴妃?
如今這般咄咄逼人,竟是如此氣勢!
恍然間意識到了如今靜貴妃身份的不同,陳公公打起精神,“安王和安王妃進宮斬殺妖妃紅蕊,這才救醒了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