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閣老問的聲嘶力竭，楚雲錚卻是表情輕淡，“宋大人切莫激動。朕從未否定過你們對大齊的建樹，也並沒有說要力保蘇培，隻是恰好掌握了這麼一點情況，朕心有不解，還請宋大人好好的把剛剛的那個兩個問題解釋解釋。”
宋閣老慘笑了聲。
“解釋嗎？”他喃喃反問，“皇上，臣若今天不對蘇培發難，恐怕也不會有現在。”
情況很明顯，他們這些老臣抓住了蘇培的把柄，皇上便反手就對他們下手。
要保下蘇培的心思，昭然若揭。
可是，憑什麼！
“皇上，老臣入朝為官，曆經慶元到如今，這幾十年來風風雨雨，為大齊嘔心瀝血，可是這蘇培憑什麼？”宋閣老忍無可忍，“是，老臣的確教子不嚴，讓他犯下大錯。可也是有功勞在身的，但蘇培有什麼？您今日非但不嚴懲蘇培，反而命人嚴查老臣等人，這又是否公平！”
宋閣老豁出去了。
對蘇培出手，他便沒想著留後手，如今來看，不留後手倒也是對的。皇上原本也沒想著饒了他們。
宋閣老咄咄逼人，楚雲錚的臉色更冷。
倚老賣老，他最厭煩的便是這種人。
他們從前或許對大齊有所建樹和貢獻，可是人老了，就會糊塗，功勞和錯誤那是兩碼事。
蘇培犯下的錯就值得大書特書，自己的子孫犯下的錯就能裝作視而不見麼？
王子犯法，尚且要與庶民同罪，宋閣老的兒子又能算得了什麼！
“嚴懲蘇培和懲處你們府上，這兩件事有關係嗎？”楚雲錚直指宋閣老，“朕看你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你指摘蘇培，這沒問題。可你心裏清楚的很，倒底是因為蘇培真的犯下了不可彌補的大錯，還是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你們這些老臣，結黨營私，互相包庇，從慶元一朝就已有之。宋閣老，你捫心自問，你們攻訐蘇培，倒底是為了家國大義，天下孝道，還隻是覺得朕信任蘇培，蘇培擋著了你們的路？”
楚雲錚聲音響亮，不留絲毫情麵的揭開了宋閣老等人身上的遮羞布，“宋大人，你敢發誓，對著列祖列宗，對著自己的良心發誓嗎？”
宋閣老發不出誓。
許是知道今日難以善終，宋閣老也豁出去了，他反問道，“皇上難道就沒私心？您說這麼多，難道不是為了保住蘇培？”
楚雲錚隻回了一句，“那是因為蘇培好用。巫蠱之禍中，蘇培和鄭守節有從龍之功，兩個人是舍生忘死，浴血奮戰，可你們做了什麼？”
“朕不相信他們，難道要相信在禍亂之時閉門不出，風頭一過便出來搶功勞的人麼？父皇或許信任你們，可是朕的眼睛，不瞎。”
宋閣老等人的臉色霎時間紫脹起來。
的確，巫蠱之禍他們的確不曾出過大力氣，其後還是見安王登基乃是鐵板釘釘，方才展露出了誠意。
譏誚的看著他們，楚雲錚冷然道，“朕怎麼會相信你們？如此搖擺不定，如此自私自利，朕憑什麼要相信你們！”
“你問朕要一個解釋，這便是朕的解釋。”他看著宋閣老等人，“朕相信蘇培和鄭大人，諸位可還有意見？若是有，就站出來告訴朕，有沒有比蘇大人做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