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了……”葉玉書就著她的手捧住碗,心裏多了幾分感動,“涼好,我就愛吃涼的。”

“您都十天沒吃過熱飯了。”錦竹哽咽地說道。

“沒關係,總比餓死強。”葉玉書拿起筷子,開心地扒了幾口飯。喉嚨有些發堵,含糊不清地問道,“錦竹,夫人們後來都是怎麼安置的。”

“全都送出府了,應該是埋了。”

“埋了……”

沒有陽光的午後,天氣陰沉,寒風瑟瑟。葉玉書披了件黑色鬥篷,朝著王府內的廟堂而去。

錦竹左手提著籃子,而籃子裏除了一壺茶水,並無其他。原本肥壯的雪狼也因為營養不足而變得精瘦,它跟在兩人身後一路尾隨。途中不時有下人們擦肩而過,卻無人搭話。

葉玉書倒是習慣這樣的生活,她還樂得輕鬆自在。成天三跪五扣,還要一口一聲“王妃吉祥”,恐怕她會折福。兩人走了許久的路,廟堂依舊遙不可見。葉玉書停下步伐,蹙眉問道,“錦竹,你確定是這麼走嗎。”

“主子,我……”錦竹也有些暈頭轉向,支支吾吾不知道該怎麼回話。

前方是兩條岔路,葉玉書思忖著該選哪一條。

“王妃吉祥。”就在此時,身後響起恭敬的男聲。

葉玉書狐疑地扭頭望去,卻見離殤站於一米開外的地方。瞧見了他,就想到那天殘忍的一幕。心有餘悸,又是張望左右,找尋另一人的身影,“原來是離侍衛。我現在已不是王妃,不用如此稱呼。”

“公主吉祥。”離殤立刻改口,沉聲說道,“不知道離殤有何效勞之處。”葉玉書微笑,輕聲說道,“離侍衛來得真是湊巧,我想去廟堂,卻又迷了路,請指個方向。”

“這邊便是!”離殤伸手指向左邊。葉玉書道了聲謝,轉身朝向左徑而去。

不久之後,終於來到了廟堂前。葉玉書讓錦竹守在堂外,自己則接過籃子跨入廟堂。跪拜於蒲團上,玉書提起茶壺倒了十六杯茶水,又是朝著寶座上的神靈三磕頭。她雙手合十,閉上眼睛誠心祈禱。但願亡靈得以消逝,希望她們入土為安。過了半柱香的時辰,離殤趕回伏生殿。

書房內,穆戰脩正在閉目養神。眼皮微動,開口問道,“說來聽聽,她都做了些什麼。”

“回王爺的話,公主近日裏十分安靜,偶爾才會出殿走動。方才她前往廟堂燒香,而後就回了寢殿。”離殤一五一十地回報,不敢有絲毫隱瞞。

“哦?”穆戰脩睜開了眼,雙眸燃起幾分興趣,“廟堂?”

“正是!”離殤道。

穆戰脩捏著酒杯隨意把玩,又是說道,“看來她的日子太舒服了,給她派點活兒幹,交給管家吧。”

“王爺,這……”離殤遲疑了下。穆戰脩將酒飲下,食指與拇指輕輕一捏,酒杯碎裂,“離殤,你似乎對她太過關心了。”

“屬下不敢,屬下遵命。”離殤雙手抱拳應道。腳步聲嗒嗒遠去,穆戰脩拿起一封書信,無聊地拆了信。低頭一瞧,喃喃說道,“葉晴天,既然你先毀了約,那就別怪本王不守信用……”